韓九玄深深看她一眼,溫聲道:“小悅,有些話我不知道如何對你解釋,如果是其他人,我可以坐視不理,但唯獨玄光宗不可以。”

林小悅猜測道:“師父可是為了韓九玄?”

見韓九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林小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雖然原著裏並沒有阮仙羅與韓九玄的劇情,但林小悅猜得出來,如今在阮仙羅這個殼子裏的靈魂,一定與韓九玄有著很深的關係,因此他才會這樣擔心玄光宗。

不管這個靈魂是何人,與韓九玄有著怎樣的糾扯,如今他是自己的師父,林小悅並非真正冷漠無情之人,若是讓她親眼看著他去送死,她斷然是做不到的。

但如果讓她看著他備受煎熬,痛苦至極,她當然也做不到。

“雲長歌是韓焱的弟子,師父可知他為何欺師滅祖,害死自己的師父?”林小悅道。

這也正是韓九玄想問雲長歌的。難道這麼多年來韓焱待雲長歌還不好嗎?他待雲長歌,甚至比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盡心。

“師父可還記得雲長歌的父親是誰?”林小悅的聲音打斷了韓九玄的沉思。

“玄光宗雲缺。”韓九玄回道,心頭卻騰起一絲奇怪,不知道林小悅為什麼這樣問。

“那師父可知道雲缺是怎麼死的?”

“為了救同門,困於秘境之中,被一頭上古妖獸吞食。”韓九玄道。

雲缺死後,還是韓焱千裏迢迢到雲家將雲長歌接到身邊親自教養的,那時他便告誡韓九玄,自己欠雲缺一命,作為他的兒子,必須要善待雲缺之子雲長歌。

“這是仙門裏流傳的說法。”

“你的言外之意……真相並非如此。”韓九玄總算明白林小悅繞了這麼一大圈,到底想說什麼了。他忽然記起一件事,當日雲長歌為了追查他身體的下落,跑到瑤華派,重傷了葉秋柔和林小悅。葉秋柔是為了維護眾位姐妹,林小悅卻是因為與他起了爭執,被他所傷。阮一一曾提到過,林小悅似乎說了什麼“父親之死”才引發了雲長歌的情緒失控。

難道她知道什麼……

韓九玄看向林小悅的眸光,不由得幽深了幾分。

林小悅當然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會引起韓九玄的懷疑,但是即便她不說,按照劇情的發展,這段往事也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於天下。

她不過是將劇情提前了罷。

“我知曉的並不多,更多的真相需要師父您親自去查。”林小悅手心裏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她也不知道將這些事情說出來韓九玄會不會相信,但她必須說出來。

“難道雲缺並非死於秘境?”韓九玄猜測。

“他的確死於秘境,而且是韓焱殺死他的。”

“不!韓焱並非這樣的人。”韓九玄搖頭。他與韓焱之間的嫌隙再多,但並不妨礙他眼中的韓焱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不屑於做這種暗算之事。

“這件事情很複雜,師父,我們現在要弄明白的是兩件事,第一,雲缺之死的真相;第二,雲長歌了解到的所謂‘真相’。”

至於雲長歌從何處了解到的真相,林小悅大概能猜得出來,既然此事神音閣也參與了其中,那麼,定然與沈凰脫不開關係。

韓九玄眸光愈發的幽深,以前他弄不明白的事情,在這一刻忽然豁然開朗。雲長歌從前也和他一樣,也是灑脫飛揚的少年,但是自從去了一趟神音閣之後,他就性情大變,變成了如今這副沉悶冷漠的樣子,對他和韓焱的態度也變得疏離了許多,還請命調去流光城,三五年才回來一趟。

從前韓九玄將這件事怪在神音閣的頭上,認為是他們教壞了雲長歌,如今想來,定然是雲長歌知道了些什麼,才刻意與他和韓焱拉開距離。

韓九玄麵色不變,心中激起千層浪,他定了定神,將這些情緒都壓了下去。思及林小悅的話,才深知自己確實操之過急,若這一切真的是雲長歌有備而來,他去玄光宗又能問出些什麼呢。

“小悅,多謝你。”韓九玄伸出手,揉了揉林小悅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