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輕。
聽在韓朵朵的耳中卻如驚雷。
她猛的站直身體,手也顧不得捂住走光的部位,“我不明白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是您太太突然發難的!”
她喃喃道。
葉靳言卻冷笑,“我太太是什麼樣的人我自然知道,如果沒有人惹她,她是不會為難別人的,”
“況且,我早就說過,我的太太,就算是仗勢欺人,有我在後麵給她收尾,別人操心什麼?”
他垂眸看林輕語,眼中含著深情。
【韓小姐是想問我平時是跟人如何交流的。】
林輕語猛的抬頭,定定的看著韓朵朵,雙手緩慢的在半空中滑動,一串連貫流利的手語從她的動作中滑出。
【我也想知道,這種場合我應該怎麼跟人交流?其實你母親的做法沒有錯,我過來參加宴會,就是會給你們丟人!】
林輕語放下手臂,麵沉似水。
剛剛的衝突她並不放在眼裏。
隻不過讓她傷心的,是他們對她的態度還是一樣。
而葉靳言,就算是表麵上維護她,實際上呢?
心裏不還是有一個小心翼翼嗬護的人?
她承認,她現在是因為林輕歌的一句話吃了醋,卻無法壓製自己心中的怨氣。
她的動作讓空氣中更加安靜起來。
葉靳言也不再說話,隻是看著她。
“蹬蹬蹬”的高跟鞋聲音傳來,邱璐邁著急促的步伐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的神情嚴厲,最後還是竭力的露出一個笑容,對著周圍的人從容大方道,
“抱歉了各位,今天的事情確實很掃興,就到此為止吧,我也累了,老葉也要休息了。”
還不到八點鍾,客人還沒有想離開的。
可發話的人是葉夫人,也是宴會的主人,說一不二,大家自然也要捧她的場。
幾個跟邱璐相熟的太太道過別以後便帶著自己的女兒三步一回頭的離開。
喬夫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她笑了笑,來到邱璐麵前,
“你也別生氣,有的人慢慢教,可能還有救。”
喬夫人的話讓邱璐勉強笑笑,然後緊緊的攥住林輕語的手,也不管這裏還有一半的客人沒有離場,拽著林輕語往老宅的那棟別墅走去。
“林輕語!”
剛進客廳,她忍不住嗬斥出了聲。
“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她沉重的壓低眉毛,“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這種場合你隻要負責微笑就好了?”
她指著林輕語的鼻尖,
“你為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比手畫腳?難道是我平時對你太仁慈了?”
她隻覺得心一陣絞痛。
她的要求還不低嗎?
這個兒媳婦自從進門到現在沒叫過她一聲媽,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給葉家丟人!
她都忍了。
隻是想讓她在她的朋友麵前給自己留一些尊嚴,不要做那些丟人的手勢罷了!
為什麼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
今天是什麼場合?
如果是普通的酒會也就算了!
這麼多她的朋友都過來捧場,原本大家都有意無意的忘了林輕語的殘缺,現在林輕語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比手畫腳,就是將葉家的醜再次扒開攤在眾人麵前!
有這麼一瞬間,邱璐怨恨起兒子來。
她這次是為了看看兒子對林家姐妹態度,也是想看看別人家的女兒都怎麼樣,實在不行就換一個兒媳婦。
可他倒好,竟然還把她叫了過來。
這下子可好,丟人都丟到家裏來了!
葉靳言的心情也不算太好。
雖然他已經開始接受林輕語,可在她做出手語的一瞬間,四周的眼神讓他下意識的不喜。
從而看向林輕語的時候複雜了許多。
他不反對林輕語在眾人麵前做手語,可她也要看準場合,這種情況下,隻會讓人再將她啞巴的身份扒出來說一次。
這樣的情況,對他沒有一絲好處。
跟著她們身後回來的還有葉臨溪。
他原本就在二樓那邊跟老友喝茶聊天,聽說了林輕語的事情以後,也沒了心思。
再想到那幾個老家夥揶揄的說出兒媳婦是啞巴的身份時,他隻覺得尷尬難堪。
不止一次,他的心裏因為這件事而不高興。
如果不是因為兒子娶了這麼一個兒媳婦,他也不會動想要換繼承人的心。
畢竟,葉家的主母,總不能是一個啞巴。
當然了,他也會考慮,隻要兒子最後放棄了這個女人,他還是比較傾向他的。
一場精心準備的晚宴就這麼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