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市的人各個能歌善舞,這也就是這裏為什麼這麼歧視聾啞人的原因。
因為是客棧,每個房間都不是很大,也不隔音,剛到自己所在的樓層,就聽到了隔壁大叔唱歌的聲音。
“喲,啞巴回來了?”
一個尖酸刻薄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林輕語看了一眼,是隔壁大叔的妻子,林輕語對她點了點頭,對她的尖酸刻薄毫不在意。
“要我說,你還是快點兒離開我們這兒吧,也不知道晦氣的,一個啞巴還敢來這裏!”
她的眼中帶著嫌棄。
林輕語好脾氣的笑笑,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好不容易有一個工作的地方,換一個城市還要重新開始。
況且,她的孩子就快要出世,總要在這個安穩的地方先生完孩子再做打算。
對周圍的敵意毫不在意,林輕語隻想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就是工資有些少,臨近生產,總要賺點錢花,這陣子她的錢雖然夠。
但是她打算著要在合適的地方買個小房子,這樣的話,以後孩子生下來以後,也免得顛沛流離。
賣車剩下的錢剛夠在桐城付首付的,換成其他小地方最後也隻能貸款。
總要生孩子的錢賺出來,要是沒有奶水,還要買奶粉的。
這麼一想,她突然覺得壓力很大。
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一陣,她唯一的特長也就是設計了。
在網上試著聯係了幾個公司,也被騙了兩三次,熬夜設計的圖紙被人拿去用了也沒給錢。
這幾天逐漸在網上找到了規律,小公司不敢投,大公司又質疑她,最後在網上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個網友。
是讓她做槍手,把她的設計圖賣給網友。
過去她會覺得生氣,可現在,還能有一項能賴以生存的本事就可以。
一連給那人設計了將近十份設計圖,那人便在她的微信裏轉了兩萬塊。
跟她現在一年的工資差不多了。
她終於可以安心下來。
眨眼就到了即將生產的日子。
林輕語每天掰著手指頭算日子,在預產期前後也跟老板娘辭了職。
“還真是舍不得你啊,等生了孩子再來上班,到時候你帶著孩子過來也可以,我不介意。”
老板娘人很好,笑眯眯的摸了一把她的肚子。
林輕語彎了彎眼睛,真誠的點了點頭。
市區的醫院緊張,雖然已經到了預產期,可是林輕語沒有發作的跡象,醫生也沒讓她住院,隻是讓她這幾天注意觀察著。
她有些焦心。
每天晚上都像烙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子裏想的都是過去的事。
可能是孩子就要出生了,這陣子一直沒想過的人和事也都從腦海裏湧了出來。
晃了晃頭,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吱嘎……”
“滴答滴答……”
“噠噠噠……”
外麵傳來奇怪的聲音,緊接著好像是腳步突然刹住摩擦在地板上的聲音。
林輕語突然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聽到了門口的響動。
她有些緊張的握緊手指。
之前也有過那麼幾天,門外總有徘徊的動靜,可這裏住的人多,她以為是其他的房客。
也沒怎麼在意過。
聽著門口逐漸清晰的聲音,她能確定那腳步聲是停在了她的房門口。
她的心開始“咚咚”跳了起來。
門邊的櫃子上有一個花瓶,她順手將花瓶抄了起來,緊緊握在手裏,打算外麵如果有人進來,她就砸下去。
聽了半天,那腳步聲又重新響起,這次,腳步聲遠了起來。
她鬆了一口氣。
整個人一鬆懈下來就感覺肚子墜痛,抬手摸了一下褲子,已經濕了。
糟了,羊水破了。
她閉上眼睛有些絕望。
苗市是有急診,可那急診都是在晚上十二點之前,十二點以後,別說是急診了,就是找個護士都特別難。
一波墜痛傳來,她無力支撐,滑坐在地上。
“疼……”
低啞難聽的嗓子在黑夜中響起。
輕聲低語似乎就在耳邊。
葉靳言甩了甩頭。
他回頭狼狽的看了一眼木廊的盡頭。
早在幾天前,他就來到了苗市,借口是查看希望小學最近的情況,腦海裏卻止不住的在想著那個女人。
那個徘徊在他腦海裏幾乎快要一年的,狠心的女人!
早就查到她的住址,卻近鄉情怯。
每次衛明要跟他彙報的時候,他卻嗬斥他,不想聽到那個女人的近況。
更怕的是,在那個女人的身邊看到謝非明的身影!
每次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冷笑。
難怪這麼痛快的簽了離婚協議,原來是早就跟謝非明有了心照不宣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