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厲的嗬斥聲越來越近,葉靳言隻好從牆後走了出來,手臂還不忘扶著自己的妻子。
“我們住在附近的民宿,第一次來,迷路了,正想找人問問路,看到你們說話就沒打擾。”
葉靳言從容不迫的踱著步子走了出來。
林輕語有些羞愧的將額頭垂下,知道自己剛剛沉不住氣的樣子壞了葉靳言的事兒了。
葉靳言摸了摸她的腦袋。
雖說他們的行跡暴露了,可是該聽到的也都聽到了,他這兩天的行程也就有了幾分思路。
二蛋跟老王也沒想到這麼黑燈瞎火的還能有兩個人在聽牆角。
尤其是二蛋,他的臉色就不好了起來。
早先來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要小心點兒,怕被人看到,或者是錄音,錄到證據分公司的人不好跟總部交待。
“你們是哪兒的人?到這兒來幹什麼?”
二蛋的警惕心很強。
老王一看沒自己什麼事,就吭哧吭哧的往屋裏走。
“當然了拜佛了,聽說這邊的寺廟很靈,”葉靳言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二蛋的話,
“你知不知道那家民宿的位置,我們兩個找不到地方了,”
林輕語從葉靳言的懷裏露出小腦袋,故意埋怨道,“這裏也沒個燈,附近這麼多房子,這些人家都為了省錢不點燈嗎?”
她做足了那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學之前的聞芳,學了個十成十。
聽到民宿的名字,二蛋才放下心來。
順口解釋林輕語的疑惑,“這附近都停電了,你說的那家民宿離這兒不遠,我帶你們去吧。”
“停電?”
這個時候葉靳言倒不好說話,林輕語就接了上來,跟二蛋聊開了,
“我之前看別的地方也還有光亮呢,要不是這個地方沒光我也不至於迷路。”
二蛋聳了聳肩,“拆遷別說是電了,水都停了。”
“那剛才那個男的在這兒怎麼生活啊?”林輕語努了努嘴,好奇的問道,“這兒都拆遷了他還不走,等著在這兒餓死啊!”
二蛋笑了笑,
“他自己家的院子裏有一口井,平時打水喝,附近沒有搬走的人家也都是用他們這口井的,不過過兩天就沒有這口井了。”
說到這裏,二蛋臉上的表情一狠。
林輕語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害怕,也沒再問下去,倒是一旁的葉靳言有了興致,跟二蛋聊了聊這兒附近的房價以及生活情況。
沒有再問林輕語之前的問題,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二蛋也就放鬆了下來。
到了民宿以後,二蛋就更加的確認他們兩個說的是真的,看來就是過來旅遊的,他太過敏感了。
回到房間,林輕語坐在地毯上有些奇怪,
“你最後怎麼不問問有關拆遷的事情啊?這麼點兒拆遷款,好多人應該都不願意搬走吧!”
葉靳言搖了搖頭,“這些就夠了。”
他起身坐在了一旁的電腦桌旁,打開電腦聯網連夜跟人開起了會。
林輕語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葉靳言,將行李歸置了一下,就慢慢的挪著身子往水床那兒走去。
到了床邊,她小心翼翼的邁著腿上床,腿剛碰到床,就聽到“嘩啦”的一聲水聲。
林輕語就像是被驚醒的兔子一樣猛的抬頭看葉靳言的方向。
見葉靳言恍若未覺,她鬆了一口氣,咬著牙磨蹭的在房間的櫃子裏找了找,竟然真的讓她找到了一床被子。
可能也有人感覺水床聲音太大,會想到用被子來壓一壓吧。
輕手輕腳的將被子鋪好,聲音果然小了很多。
從行李箱裏翻找出來帶的零食,她看了一圈兒又突然不想吃了。
她躺在床上,精神還有些亢奮,柔柔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男人的身上。
工作中的男人果然跟平時有些區別,也難怪桐城的名媛會對葉靳言趨之若鶩。
男人英俊的側臉仿佛發著光,修長的五指在鍵盤上紛飛,偶爾嘴角還帶著自信的笑容,需要說話的時候就對著耳麥吩咐幾句。
他的身上還穿著休閑服,長腿交疊,如玉的麵龐被電腦的光芒點亮。
林輕語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睡前眼中還滿滿的都是他認真工作的樣子。
半夜似夢似醒之間,她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嘩啦”聲,緊接著身子向下陷,感覺整個人都要陷入被子裏了一樣。
她動了動手腕,發現自己的手腕已經落入了別人的掌心。
林輕語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雙比星光還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