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笑,轉身就下了樓。
林惋惜身後喂喂了兩聲,那人聽停都沒停一下,眨眼間沒了影子。
再看洛呈,一副淡然的模樣,在樓道昏暗的燈光下,墨鏡的陰影將他的臉襯的多了幾分晦澀不明的高冷,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哪怕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他也不擔心一會兒走路絆倒,會失態的問題。
他一伸手,手掌白皙,手指纖長,同手模的手一般漂亮,聲音低沉暗啞,在狹窄的樓道中,都像是高雅樂器般,
“林小姐,扶我進去。”
“我嗎?”林惋惜一指自己的鼻子,又想起洛呈看不見,放下,把胳膊搭在洛呈掌心之下,像攙扶著老佛爺的公公,“您隨我來吧,小心腳下。”
進入屋內,林惋惜將他引到沙發上坐下,又倒了杯熱茶,“這是我家裏種的茉莉花,你嚐嚐,和你平時喝的名茶肯定比不上了,將就一下吧。”
站在洛呈麵前,有些局促。
比起洛呈的衣衫革履來,林惋惜這一身家居服就顯得太休閑了,而且頭發還隻是隨意一紮,忽然想起,午覺睡起來沒洗臉,該不會有眼屎吧?
洛呈太完美,樣貌也好,穿衣品味也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總會挑剔自己的毛病。
哪怕,他看不見。
可林惋惜總覺得,他有一雙銳利的眸,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看得見。
淡淡的茉莉花香散入洛呈的鼻中,味道清甜,歲看不見,但可以想象,三兩多白茉莉,在純淨的水中打著轉。
洛呈勾唇,淺語,“林小姐,給你介紹個工作。”
“給,我嗎?”
她得確定自己這兩天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幻聽,洛呈啊,身家上百億的大總裁,專門跑到前奶媽家,給她介紹工作。
是因為眼睛不好,所以心理有些變態嗎?
“對。”洛呈點頭,伸手摘下了墨鏡,那雙墨色的,沒有焦距的眸子,落在林惋惜身上,“就是你。”
他的眼睛瞳仁是黑色的,是黑曜石般的純黑色,純淨的像天山下滴流的水一般,除了沒有焦距,比林惋惜見過的任何人的眼睛都好看。
他若在街上走,不戴墨鏡,別人也看不出來,他的眼睛有問題。
“可,可是,為什麼呢?”林惋惜都磕巴了,“洛先生,我隻是在你家工作的一個普通員工,還是已經辭職的那種,為什麼要給我介紹工作?”
洛呈淺淺勾唇,心頭暗語:自然是為了查清,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放在身邊,更方便調查。
“林小姐,有一個患病的兒子,需要做手術是吧?”洛呈準確無誤的拿起麵前的杯子,輕抿一口,眉峰微挑,果然很清香。
林惋惜蹙眉,“你調查我!”
“你在洛家任職之前,就已經查過了。”洛呈道。
林惋惜問,“那你要給我安排什麼工作?”
“我的秘書。”
“什麼?”林惋惜反應很大,“洛先生,不是在開玩笑吧?”
洛呈的秘書——且不說學曆高低,就單說林惋惜的情況,她還帶著一孩子呢,洛呈怎麼會想起來,讓她做?
洛呈輕嗬一聲,反問她,“專門到你家,開玩笑?”
林惋惜也覺得不可能,可除了這一點,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來了,“我可以考慮一晚給你答複嗎?”
“不行,現在。”
“……”
林惋惜沉默了,坐在椅子上捉摸了半天洛呈的目的,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洛呈,該不會是想那啥她吧?
別苑小周說過,陸依依的孩子不是洛呈的,林惋惜原本不信,但現在,她信了。
一定是陸依依背著落成在外麵亂搞,洛呈生氣,可又不能把這件事擺在明麵上,丟人。所以就找個女人,氣走陸依依。
別苑的女人對陸依依敢怒不敢言,自然不是最好的人選。
隻有她林惋惜,和陸依依大鬧一通,肯定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找她來氣陸依依,最合適。
原來,洛呈想把她當做棋子。
想到這裏,林惋惜一下子握緊了拳頭,一年前她被杜奕衡利用,被他騙走了初夜,騙走了爸爸的財產。
現在,她又被人選做工具。
難道她就那麼好騙,那麼好利用嗎?!
“林小姐考慮的如何?”
“不知道做洛先生的秘書,一個月能有多少錢的薪資?”
“一個月八千,再加上將近,績效,其他亂七八糟,大概一萬多一些。”
這麼高?
林惋惜暗暗咋舌,若是這樣,那嘟嘟的手術就有希望了。
“好,我答應。”她很爽快的答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得帶著孩子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