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皮底下調包並不難。
畢竟是一個女人和兩個大男人,男女有別。
周複生當初收留了九首蛟龍,他感念恩德,護持了閑王妃一生,而且還是在院牆下。
江湖注重道義,講的就是義氣,尤其是幾十年前的江湖。
你為我插一刀,我就能還你一命。
江湖之中多草莽,也正是這些草莽構成了這個江湖。
或許其中五彩斑斕並不順人心意,也並非能讓所有人喜歡,但正是這種有好有壞,才組成了這令人向往的江湖。
無論是誰,生在這天下的人,兒時便有闖蕩江湖的夢,想要去見識一下這個世界。
九首蛟龍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心裏還有對周複生的道義,所以他才會就那麼窩在牆角十幾二十年。
牆上斑駁,人也斑駁。
周錦書說道:“傅承淵一直在查這件事,他與魏央是死對頭,在此事上,或者說在對你和顧昀身上,他們知道了那兩個男孩有一個是假的這件事,但都認為自己掌握著的消息和人才是正確的。
顧昀赴京趕考時有那九首蛟龍相隨,偶然間被傅承淵發現了,他得了先手。然後太淵州出事,魏央安排在大理寺裏的人發現了你的名字。”
周錦書饒有興致地拿起筷子,夾了一片羊肉,均勻而仔細地蘸足了醬料,放進了口中。
他的臉上露出幾分滿足之色,細細咀嚼品嚐。
顧小年看了,心底竟是有些不耐。
他不算是很能沉得住氣的人,但在神都這麼久了,好似城府也已經鍛煉地很深了。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麵對眼前這人所講述的東西時,他仍是覺得有些焦躁。
並不是很心焦,隻是對此前明明壓在心底,卻偏偏又被重提的東西的一種迫切,因為心思已經被勾了起來,自然就想要得到滿足。
他倒了杯酒水,雙指輕彈玉杯,一指高的酒杯便滑到了周錦書的右手邊上。
穩穩當當,沒有灑落一滴。
這不是顧小年在示好,因為從先前這人給他今日安排的這些飯食上的所見,都讓他提不起什麼喜歡來。
如今他自然能肯定眼前這人不是外麵所傳言的那種什麼傻子木匠,而是一個真正有心計有城府的年輕人。他身居宮中,所見所看的卻是太多人無法看清看明白的東西。
而且這人的手裏,自然多的是有不為人知的東西。
就像他先前所說的周複生,出事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幫他,還是來自各個階層各個勢力。
要知道,周複生被封為閑王,可不代表他交遊廣闊。
那麼,他被人舉證要謀反,究竟是真是假?
顧小年不知道,因為於心底,他自己的身份都未曾搞明白。
對於周錦書所說的,他不會全信,因為這隻是一家之言,片麵之詞,沒有印證。
隻能是半信半疑地,知道了,也不會多說多做。反正隻是答應了周錦書一件事,其餘的自然找不上他。
知情與否,或許對顧小年來講,影響到的隻有他的心境罷了。
……
周錦書笑眯眯地看了眼對麵那人,抬手摸上了手邊的玉杯,他知道這是對麵那人心裏有些著急不耐了。
“然後魏央親赴太淵州,一方麵是解決太淵王周胤的事情,另一方麵應該是去找你。”
周錦書說道:“想必你們見麵的時候,他心裏應該也是有些忐忑的吧,他希望是你,這樣無論傅承淵有什麼謀劃,他都可以從容反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