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顧小年方才所說的那樣,褚龍象終究還是選擇迎戰。
混江湖的人要麵子,講究的是道義,如果他還想當這個鏢局的老大,那就不能把名聲丟了。
人會為名聲而有利,也會為名聲所累。
褚龍象站在擂台上,臉色微沉。
“關堂主,你這就有點不講究了。”
能在這魚龍混雜的西坊裏闖出自己的一塊地盤的人自然不蠢,褚龍象現在也想通了關青的打算。
關青隻是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雨水從外放的真氣上滑落,身形如同一尊雕塑。
褚龍象磨了磨後槽牙,已然擺出了拳架,“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吧!”
一聲鑼響,如驚雷般震徹在雨天之下。
關青瞳孔一張,整個人於霎那衝出,身形閃爍,如同疾電。
在他身影動作的時候,顧小年嘴角輕抿,眼底浮上一抹深沉。
早前在他習練踏雪無痕的時候尚且不覺得什麼,如今武功日益精湛,再觀想修行此門輕功時卻看出了一些東西。
不是輕功的不圓潤,而是一份不完美。
直到現在,看到擂台上騰轉挪移間運動自如的關青之後,他這才一下恍然。
那是踏雪無痕的身法。
關螢的輕功,關青的身法,事到如今,若說這兩人與顧山海沒有關係,他是決計不會信的。
而即便不是顧山海親授武功,那也是來自類似方顯這般,值得信任之人的淵源。
顧小年沉了沉眸子,就算如此,他也不會有什麼動作,起碼,是在現今的局麵下。
他餘光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遠處街上的茶攤,那裏有一道身影躲藏,其實在一直注意著此地。
那是這段時間一直出現在自己周圍的那撥人,從氣機和近來觀察所看,他們應當是東廠的人,至於聽誰的命令,那就不用多說了。
自從魏佲軒向自己亮出獠牙之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以靜製動,不變應萬變。
一聲怒吼,顧小年回神,看向擂台。
……
褚龍象現在是驚怒交加,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打不過關青?
無論是兩相交手時對時機的把握,還是內力的渾厚與武功精妙上,他沒有一樣能占優勢的。
褚龍象下意識看向了那邊屋簷下的身影,心裏想的是關青果然學了錦衣衛的精湛功夫。另一方麵則是想著,關青乃是一介江湖人,米糧店扛大包的出身,這錦衣衛竟然敢將武功外泄,也是大罪。
而在他分神的這個節骨眼上,臉上便是一痛,卻是被關青打了一拳。
褚龍象大怒,雙掌推出,而對麵那人以臂招架,兩人借此力道一下分開。
關青甩了甩手臂,臉色愈加冷靜而危險。
褚龍象心頭一跳,對麵那人竟不給他調息的時間,一拳更猛,蕩開雨幕,直接打了過來。
兩者相撞,褚龍象腳下直接滑出數步,而後那人欺身再上,拳腳相接。
鏢局之人因行業特殊而少練拳腳,多是有兵刃傍身,可這擂台之戰他們已有約定在前。本來鏢局的人就是依仗自身境界壓製,為了公平起見,便定下了在這擂台上不能使用身外之物的規矩。
可如今看來,卻是自食其果了。
兩人交手初始還是勢均力敵,有來有往,漸漸地便是關青一力壓製,拳腳到肉,這褚龍象身上便見了彩。
而關青依仗身法,更是圍著褚龍象在打,絲毫不給他躍出擂台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