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太太。”這天許久不見的白玲突然叫住她。
蘇安若警覺地走到人多的地方,與她拉開兩三米的距離。
白玲苦笑著說:“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誤會,但是我今天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
“聽起來更像是炫耀。”蘇安若嗤笑,現在她跟她在這個家的地位有著天壤之別,她的道歉聽起來的確像是諷刺。
“對不起簡太太……”白玲焦灼地皺著眉頭。
蘇安若打斷她:“白小姐,我的名字叫蘇安若。”
“蘇小姐,這段時間簡先生忙著公司裏的事情可能忽略了你,希望你別生他的氣。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搬下來住。”白玲真誠地看著她。
“多謝白小姐好意,不過我在下麵住得很好。”蘇安若轉身要走。
白玲幾步小跑過來抓住她的衣服在她耳邊輕聲說:“簡小姐似乎要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萬事小心。”
蘇安若詫異地抬頭,就見她已經退開兩步大聲說:“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搶了我的男人,又搶了我的房間,現在要我原諒你,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蘇安若轉身,看到旁邊擦花瓶的女傭側著身子用餘光瞟著她們的方向,心裏一驚,快步離開了。
可這一幕偏偏被簡西周看了去,他父親簡辰陽當初也帶過一個女人回家,那女人在家裏耀武揚威把他媽媽氣得不輕,雖然後來被他媽媽趕走了,但是他媽媽也因此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沒過多久就抑鬱成疾撒手人寰。
所以他對白玲這種女人,恨之入骨。
晚上他特意等到簡燁澤下班,攔住他:“大哥,我有話跟你說。”
簡燁澤兩眼布滿血絲,滿臉疲態:“什麼事?”
簡西周跟著他到了書房,開門見山道:“現在大哥跟大嫂還沒離婚,卻讓別的女人登堂入室,還把大嫂趕去傭人住的房間,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簡燁澤頭痛地捏著眉心。
“可我也不能每天看著大嫂被人欺負不管!”
“她被誰欺負了?”簡燁澤抬眼目光咄咄地看著他。
簡燁澤記憶裏對蘇安若的最後一個印象還是他們三個像一家三口一樣在房間裏嬉笑打鬧的場景。
所以他連帶著對這個堂弟也惱怒了幾分。
“芊芊和嬸嬸每天像使喚傭人一樣使喚她,連我都看不過去了。還有那個白小姐,明目張膽地跟大嫂挑釁……”
“一派胡言!”簡燁澤惱怒地打斷了他的話。
要說簡芊芊和楊悅欺負蘇安若,他還有幾分相信,可白玲絕對不會去挑釁蘇安若。
“我親耳聽到的,那位白小姐借口去跟大嫂道歉,實則明裏暗裏在炫耀她才是真正的簡太太,隻有她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麼,大哥你這樣大嫂會心寒的!”簡西周越說越氣憤,額頭上青筋都已經爆出來了。
簡燁澤感覺太陽穴跳得厲害,用力往桌上一拍不耐道:“我知道了。”
“大哥……”簡西周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還想再爭辯幾句。
簡燁澤卻已經露出十分不耐煩的表情:“我跟你大嫂的事,怎麼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管好自己就行了!”
簡西周咽不下這口氣,可是這畢竟是簡燁澤的家事,他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氣憤地甩上門走了。
簡燁澤在書房坐了一會,然後起身下樓往東邊最角落的房間走去。
房間裏隻有一扇開在走廊邊的小窗戶,可是從窗戶裏透出來的卻不是燈光,而是搖搖晃晃的燭光。
他往裏一看,蘇安若半躺在床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映著燭光在翻看。
看了一會她突然從床上跳起來,抓起地上的拖鞋往牆上一拍,拍下來一隻蟑螂。
那動作非常嫻熟,顯然是已經做過很多次。
清理完蟑螂後,蘇安若甩了甩手腕,撩起袖子露出一大塊燙紅的疤痕。
傷疤上沒有任何藥膏,已經有些潰爛。
她想是疼得厲害,用嘴吹了吹,便又放下袖子了。
簡燁澤心裏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又疼又刺。
他臨走時隻吩咐人不許讓她離開半步,卻沒想過她如果受了傷或者生了病沒人理會的話,連一點藥都找不到。
這些勢利眼的傭人,完全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了!
簡燁澤帶著滿腔怒氣敲開了管家的房門:“讓太太從東邊小屋裏搬出來。”
管家被外麵的冷風一吹清醒過來為難地說:“辰陽和辰月先生各自帶了家屬過來,家裏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能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