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燁澤這才緩緩閉上眼。
雲念姝被這一幕感動得淚流滿麵。
三天後,醫院病床前,簡燁澤坐在輪椅上,雙手緊緊握著蘇安若的手,淚水順著下巴滴到床單上,已經糯濕了一大片。
孩子沒了,醫生說她頭部受了重創,可能會一直昏睡下去。
陳岩站在門口遲疑了好一會才進來低聲說:“連城對自己的綁架行為供認不諱,現在已經進了看守所。”
“原計劃不變,所有人全部清除幹淨。”簡燁澤沒有抬頭看他,眼睛一直盯著一動不動的蘇安若。
“白小姐……”
“既然她是蘇雪雅的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簡燁澤心裏現在完全裝不下任何人,就算白玲死在他麵前,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他們之間因為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產生了多少誤會,害她受了多少傷,現在他就一一向他們討還回來。
“這是在太太身上找到的信,您看看。”陳岩說著把蘇雲紋寫給蘇安若的那封信遞了過去。
簡燁澤越看臉越沉,最後手都跟著顫抖起來,他不敢相信地回頭看著蘇安若,他找了十多年的人原來一直陪在他身邊。
而他對她做了些什麼?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簡燁澤話沒說完自己停了下來,她說過的,她告訴過他她才是真正的蘇熙雅,可是他竟然不肯相信她。
他竟然愚蠢到寧願相信白玲也不願意相信她!
“先生……”陳岩看他默默地看著蘇安若流淚,有些擔心地喚了一聲。
簡燁澤又哭又笑道:“她就是小雅,原來她就是小雅。”
陳岩不可思議地跟著看向蘇安若,他偶然間看到過蘇熙雅小時候的照片,說實話跟現在長得很不一樣。
也難怪先生沒認出來。
“去把江茜西叫過來。”簡燁澤突然吩咐。
“江小姐?”陳岩有些疑惑,那位小姐可是恨先生入骨的。
“把她找來。”簡燁澤堅持道。
陳岩應聲出去。
孩子沒了,等蘇安若醒來肯定會怪他,甚至跟他提出離婚,他不想給她那樣的機會,所以寧願躲著她。
他們之間有太多誤會,等他把那些礙眼的障礙清除幹淨了,再向她慢慢解釋。
在這之前讓江茜西陪著她也好,她醒來看見她應該會高興的。
江茜西乍看到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的蘇安若怔了幾秒,然後惡狠狠地瞪著簡燁澤質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旁邊的陸俊城想緩解一下氣氛,還沒開口就被她瞪了回去。
簡燁澤簡單向她描述了一下那天的情形,江茜西思忖了好一會冷聲道:“要我照顧她可以,但是在她醒後你不可以強行帶她走,在她原諒你之前你不能擅自出現在她麵前。”
陳岩和陸俊城麵麵相覷,這樣的要求簡燁澤根本不可能答應。
可事實是簡燁澤幾乎毫不猶豫地就點頭應下了。
接下來的大半年裏,簡燁澤一邊忙著處理華盛的爛攤子,一邊孜孜不倦地跑到醫院給蘇安若講故事。
剛開始江茜西對他冷言冷語地嘲諷甚至謾罵,還把他直接轟出病房過。
但是久而久之看他依然堅持不懈,而且身邊也沒再出現過其他女人,態度總算緩和了一點。
再加上陸俊城時常在她麵前替表哥說好話,栩栩如生地描述簡燁澤如何思念蘇安若,如何對著她的照片暗自垂淚,她對他竟隱隱有些同情。
在第二年某個春暖花開的早晨,蘇安若醒了。
江茜西接到電話後立刻丟了手頭的工作往醫院跑,生怕被簡燁澤搶了先。
“這事你告訴簡燁澤了嗎?”她在電話裏頭問陸俊城。
陸俊城摸著腦袋嗬嗬傻笑。
“陸俊城你大爺!”江茜西暗罵一句,加快了速度。
可是等她到病房的時候外麵已經站著一堆人了,陸俊城看到她眼睛一亮立刻迎上來:“都等著你呢。”
江茜西白了他一眼,偷偷往他肚子上捅了一肘子:“不是讓你隻告訴我嗎?”
“哎喲,內傷,內傷了。”陸俊城誇張地捂著肚子哀嚎。
江茜西直接當沒看見,走到簡燁澤麵前問:“你見過她了?”
簡燁澤沉吟道:“沒有。”
江茜西狐疑地從他還有旁邊陳岩和雲念姝身上掃過,雲念姝舉著手發誓:“我們真的沒進去。”
“你這撒謊精的話誰信啊?”江茜西撇撇嘴。
雲念姝撲到陳岩懷裏大哭:“她罵人家是妖精,人家好難過。”
陳岩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輕輕拍著她的背配合她演出。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這樣還妖精,頂多算個豬精。”江茜西說著就推門進去了。
留下懷孕八個月的雲念姝和陳岩對視一眼,扯開嗓子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