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很讚同墨錦書的想法,但又覺得,正因為他們都清楚這種情況,所以,墨錦書的這種想法,反而有些悲涼。
白萱輕輕握住了墨錦書的手,希望能夠給他些許支撐。
她早就知道,在這個家裏,墨錦書始終都是孤零零的一個。可是看出來,和親耳聽到墨錦書說出來,還是很不同的。她希望自己能永遠站在墨錦書身邊,即便不能像佳音那樣,給墨錦書一些強有力的幫助,她也可以做一個溫柔的港灣,讓墨錦書疲累的時候,能夠穩穩停靠。
她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墨錦書都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呢,他在這世上,是有一個風雨不棄的同行之人的。
墨錦書感覺到了白萱的安慰,卻反而不知說什麼好。
二十多年來,他逞強得習慣了。習慣了把自己偽裝成一副刀槍不入、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樣子,習慣了把自己的孤獨變成“拽”,但在白萱麵前,他覺得,這些都是不要緊的。他的妻子懂得他的孤獨、懂得他的無力無助,這很好。
可多年來養成的驕傲,讓他到底沒法子像一個受傷的小獸那樣,盡情地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嗚咽。
有這樣安靜的陪伴就很好,不需要什麼言語、不需要什麼表露,彼此心知肚明,是用心和心在交流。有些事有些話,說出來,反而會讓人覺得難堪。
其實萱萱一點兒也不蠢,她知道怎麼維護她愛的人的自尊和驕傲,她也知道怎麼用溫柔來撫慰他的疲憊,這樣,就很好。
“萱萱,你對爸爸,到底了解多少?”墨錦書自然也想到了私生女那一層。
雖然他不願意對他已經過世的嶽父有什麼懷疑,但這畢竟是一個幾乎已經算是明擺著的事實。
“我爸爸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白萱道,“爸爸是一個好男人,是一個對婚姻忠誠的好男人。是李嵐月對不起我爸爸,我爸爸絕不可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更不會做對不起我媽媽的事!”
見白萱有些激動,墨錦書也就隻好住了嘴,不再問下去。隻是想著,明天去見李嵐月,看看能不能從李嵐月那裏問出什麼來吧。
至少目前為止,所有的線索顯示出的,都是——他嶽父並不無辜。
雖然嶽父的確是被人給害的,但嶽父卻也的確參與到了這些事情之中。
還有今天見到的這個女人。他不認為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會長得這麼像,如果有,也絕對是千萬分之一的事。怎麼可能,千萬分之一的事情,恰好就被他們趕上了呢?
血緣鑒定是一定要做的,最終的是非對錯,都要靠這個親子鑒定來做過初步的判斷。
原本是和墨錦書出來玩兒的,可現在,白萱已經沒了遊玩的心情。滿腦子都是爸爸生前的點點滴滴,即便是一點蛛絲馬跡,她也不想讓自己放過。可不管怎麼想,爸爸都不是一個壞人,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