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東境的冬天似乎來的比以往要更早一些,也要更冷一些。此時剛過十一月,大雪便已經漫天飛舞起來,大地亦早已被染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粉雕玉砌。凜冽的寒風卷著鵝毛般的雪粒,在空中呼嘯的打著圈,然後直往人的脖頸裏鑽,令人直打哆嗦。
就在這寒冷的天氣,約摸有萬餘士兵的部隊正蜿蜒疾行在一處僻靜的密林小道上。
這支部隊沒有打亮旗幟,不知是何處的軍隊,但見他們身穿明亮的黃白相間的戰甲,甲身刻有猙獰猛虎像,肩上披著厚重的黑色大氅。
軍士大多手持刀盾,其盾高約半米,呈橢圓型,看材質就知道是由堅硬的樺木所造,並混有精鐵,這樣所鑄的盾牌不但堅硬無比,而且輕便靈活,方便格擋。
所持之刀寒光逼人,是一水精鐵打造的長一米五的黑色製式馬刀,刀身中融入了大陸每年產量極少的黑色精鋼,使得刀刃鋒利無匹、刀身堅固異常的同時卻輕盈無比,非常適合大力揮砍。
部隊當先一人,約莫四十來歲,國字臉,騎著一匹高駿的赤身紫鬃的名馬“赤紫駒”,滿臉的胡須看著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修剪過了,此刻被霜雪染成了銀白色,平添了幾分年紀。
他轉身對著其後氣喘籲籲急行軍的部隊吼道:“不要磨磨蹭蹭的,都給老子打起精神走快點!等會需讓那些愚蠢的風華佬,嚐嚐吾等精銳‘虎嘯軍’之厲害!等殺光了這批風華佬,他們的都城將會無人可守,到時候大批的美女和金子皆唾手可得!”被金子和美女刺激起來,整個部隊的士兵嗷嗷喊叫著加快了行軍的速度。
在這支部隊通過的林間小道邊的樹林裏,在皚皚的積雪與腐敗的鬆針葉下,一個人影緩緩拿起望遠鏡探出了腦袋。
“長官,您說的太對了,還真有一支部隊繞到了我軍的尾部想要夾擊我軍!我們現在就出擊嗎?”此人拿著望遠鏡看著疾馳而過的部隊嘖嘖稱奇,並低頭詢問道。
此時一個聽上去富有磁性卻又慵懶不已的聲音在積雪下響起:“笨蛋!急什麼,待他們過去一半再出擊,截斷中軍,便可令其首尾不可相接。”說完又咒罵道:“這該死的天氣,果然還是躲在烘著紅泥火爐的營帳裏並愉快地躺著喝皇家白蘭地舒服——喂,羅傑,可以放我起來了罷。”
被叫羅傑的人無辜道:“長官,屬下也是被逼無奈,您突然帶著我等離開軍營,而且還帶走了所有的直屬的衛隊,還是在沒有得到主帥命令的情況下——說實話,屬下真怕您直接帶著我們去利貝爾的軍營裏繳械投降了——您以前也不是沒這樣做過,雖然最後嫌棄對方的妞太醜夥食太差而放棄了。”
“那你也不用讓十個強壯的粗漢壓著我吧——我的每隻手上居然壓了兩個!我可是你的長官,你這簡直是造反!”
羅傑撇撇嘴,說:“不防著點您哪行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您就把屬下的錢包給偷走了。上次您以開會為名,足足遲到了半個多時辰才出現——後來屬下才知道您是乘機偷走了屬下的限量版皇家白蘭地和紅菱少尉的內衣!”
一顆秀麗的腦袋突然從雪地上如同土撥鼠般的抬起,用被人發現時刻意提高的嗓音賭咒狡辯道:“那是千城聯邦的間諜幹的!我怎麼可能會幹這種事!——我都已經發誓過了!”
羅傑正要說“您放的誓言恐怕跟你放的屁是同等功效”,旁邊一人卻打斷道:“你們別吵了,敵軍已經快過去一半了。”
拍了拍頭頂上的積雪,露出了一頭與雪地形成鮮明對比的烏亮黑發,被稱為“長官”的人,居然是一副十七八歲少年的模樣,隻見他雙眸明亮如同星辰,麵若冠玉、唇似朱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