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精神力,催動外界的遊離魔法元素,或借取特殊生命體的力量,並加以控製,以達到特定效果的一種技巧。
——《屠龍寶典》卷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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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綽很清楚這不是他的世界;也非常明白,自己絕非是在夢中。
一道小瀑布後麵,月綽同一位剛認識不到半小時,名叫零的女郎,借著水簾遮掩,靠著濕滑岩壁躲藏於其間。
零的相貌很難單純地用絕色這樣的詞語來形容。明亮眼眸如同秋夜湖水般清澈,顧盼之間流露著時而溫柔、時而思索,且又無比堅毅的複雜神情。及臀的烏黑長發飄散於水中,從額角垂下一兩綹發絲,在穿過瀑布時沾上的點點水滴,顯得格外晶瑩剔透。
雖然不過二十三四的青春年華,且穿著一身做工粗糙,多處磨損的中世紀輕皮甲,卻擋不住她麵容上透出肅穆高雅的氣質。使得觀者情不自禁對她產生一種想要接近,卻又不會產生些許雜念,隻願嗬護敬愛的微妙感覺。
然而最讓月綽在意的,並非零那難於用詞彙形容的美貌,而是她像極了自己描繪過無數次的那張麵孔——他的未婚妻!
“唔……”至少月綽已經確定,在這個世界零和自己不存在語言障礙,“你真確定有人在追殺我們?”
“我說的是追蹤。”零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轉過頭來看他,依然小心翼翼地盯著水簾對麵的潭邊。
雖然可以聽到夏蟲啾鳴,可是潭水卻冰冷得異乎尋常,月綽忍不住環抱雙臂用力摩擦著,試圖為身體帶來些許溫暖。
他努力在大腦中組織所發生的一切,可是這並不容易。宿醉讓他感到眩暈、惡心,而大多記憶似乎也被酒精啃食了個幹淨。
還能回憶起來的畫麵,是下班後在自家樓下小鋪買了兩瓶二鍋頭。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這是未婚妻離開他之後所養成的習慣。整個周末把自己關在家中,用思念來下酒,反複繪畫著未婚妻的肖像。
最後的記憶,兩瓶酒都下肚後,痛苦、孤寂的感覺瘋狂地侵襲著大腦,整個胸腔仿佛被掏空了般抑鬱,顫抖的雙手撫摸著畫布上那張如此貼近卻又如此久遠的臉。
之後……
再睜開眼時,她就在自己麵前,顯得如此陌生而又關切地凝視著自己。那麼清晰,那麼真實。月綽感到淚水劃過臉頰,一把將對方緊緊攬入懷中,身體充斥著顫抖地喜悅。可是靜默了片刻,她卻猛地將自己推翻在地——
再後來他才明白,這不是她,而是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叫做零的女孩。
零說她從一頭王龍口中救下了他,帶他逃離時發現有人在追攝他們的行蹤。因為救他時受了傷,所以不管對方出自於什麼目的,還是暫且躲避一下比較穩妥。就這樣,出現了此刻讓月綽感到思緒萬千而又寒冷的一幕。
是啊!她受了傷——月綽從混亂思緒中清醒過來,目光投向謹慎地與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的零。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人之間靠壁而立,被當著分隔線的那把雙手大劍。劍長幾乎與零身高相當,寬達一條小臂,提醒著月綽不可再有非分舉動。
之後才是零左肩上的傷痕,整個護肩完全被抓碎,剩下些皮革殘片掛在甲上。兩道觸目驚心的裂口從肩頭一直延伸到胸前撕開了皮甲,裂口底下的肌膚被一些布條草草包紮過,泛著黑色已經凝固的血液染紅了整個左半身。
“你的傷看來很重……”月綽感到強烈的擔憂襲上心頭。
“還好。”零瞟了一眼傷處,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傷口不算太深,不過王龍爪上有毒,我盡量擠掉了毒血,不過沒辦法全放幹淨。如果能盡快避開追蹤我們的人趕回去,那丫頭大概不會讓我死掉吧……”
“那丫頭?聽你口氣好像不太相信她能幫你。”
“有什麼辦法。”零臉上意外的流露出一絲溫馨笑容,“那孩子雖然雖然相信自己會成為一流的光明術士,可說到底一直以來除了給動物治療,也隻有我受些小傷時算是醫治過人類。”
“她是獸醫!你那兒沒有醫院嗎?等等——”月綽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你說光明術士!魔法師?你在和我開玩笑……”
“你是不是撞到頭了?”零現出莫名地表情,“那孩子說過,頭撞得太重,很大可能會忘記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