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喬正送歐靜回家,崔錦東留下和慕容夏一起為慕容杉陪護。
看到慕容杉憔悴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慕容夏依偎在床邊,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一樣,崔錦東心口莫名的喘不過氣來。
孤苦無依。
看到她們母女二人,崔錦東腦子裏隻有這麼一個詞。
他知道這是什麼滋味。
小時候,他也經曆過這樣的時光,但他不同,他是個男人。
他長大了,便可以成為所有人的依靠。
至少能夠頂天立地的立足於這個世界與社會,勇敢而無所畏懼。
而她們,是女人。
世間有男有女,從而也有了分工,古時候是男耕女織,現在即便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樣,可說到底還是不同的。
慕容杉一直以來都獨自一人承擔著母親和父親的角色,她一方麵給了慕容夏母親應有的關懷與溫暖,一方麵又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與依靠。
慕容夏何嚐不是呢。
她那麼迫切的想要長大,那麼迫切的希望自己是堅強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知道母親不容易,所以她也想成為母親的依靠。
崔錦東悄然拉過熟睡中的慕容夏,將她攬入懷裏,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胸膛。
他,想成為她的依靠。
葬禮結束,鄭家的女人們都如釋重負。
她們從來沒有覺得日子這樣光明過,雖然她們和她們的女兒仍舊前途未卜,還不知道各自能分到多少利益,可此時此刻的她們是自在的。
鄭融和鄭莉的母親甚至相約一起去上瑜伽課,鄭融和鄭莉也在葬禮結束後變得更加親密,鄭康和她母親反而有點被孤立的意思。
鄭熙一大早就被母親從被窩裏拉了起來。
鄭業成去世,說她不難過是假的。
早在知道鄭業成被人盯上之後,鄭熙就在無數個夜晚鑽在被窩裏暗自流淚。
她其實也是恨鄭業成的,恨他不是一個可以無條件去愛自己孩子的父親,他對她的疼愛一切都是基於她拚了命的努力與阿諛奉承的表演。
她很累。
從小就覺得很累,可是作為鄭家唯一受寵的女兒,她選擇了一直累下去。
她的記憶裏,鄭業成是真正疼愛過她的。
至少對她有求必應,她想要什麼都能夠得到。
突然有一天,那個對她有求必應的人沒有了。
鄭熙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助,這種無助之下,她竟然無數次的想到了崔錦東,她總有一種衝動……一種想要撲進崔錦東懷裏,讓他緊緊抱住自己的衝動。
“快收拾收拾,我們去醫院。”
鄭熙的母親已經打扮好了,她今天穿的端莊,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貴婦人的樣子,要知道以前她的風格十分張揚,恨不得把衣服牌子的標簽都貼在臉上。
鄭熙看到這麼低調的母親,有點不適應:“你這是怎麼了?葬禮的時候都穿的那麼張揚,今天反而穿成這樣?”
鄭熙的母親白了她一眼:“能一樣嗎?葬禮要去很多人,記者媒體也要去,我當然要穿的隆重一點,不然顯得多不尊敬你父親啊。今天嘛,是要去看病人,得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