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話,盧主任便直接走到了手術室。
沈亦塵看著盧主任的背影,莫名從感受到了一抹類似不祥的征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這場手術從深夜一直做到了天亮還沒結束。
淩晨五點整,“咚”的一聲,手術室的紅燈暗了下去,手術室的門終於從裏麵打開。
先是兩個手術助理走了出來,隨後是盧主任。
他整個人都被汗水打濕了,手術服濕噠噠地黏在身,出來後,摘下了麵的口罩,露出的沉痛的表情。
剛一看到盧主任的表情,所有人的心髒都下意識地咯噔了一下。
這會兒魏淑蘭也已經趕過來了,正雙手合十閉著眼睛一直在誦經念佛祈禱,一見醫生出來了,立即去追問,“主任,手術情況怎麼樣?晚煙怎麼樣了?”
盧主任承受著所有人的目光,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搶救,手術也很成功,但是,這丫頭傷得太重了,還是沒能醒過來,病人目前已無自主呼吸,腦幹反射與腦電波消失……”
聽著醫生的回答,所有人都愣在那裏,遲遲回不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響起顧以承激動的追問,“什麼無自主呼吸,什麼腦幹反射消失……難道不是形容死人的嗎?主任麻煩您能說清楚一點嗎?”
盧主任知道這場手術有多重要,但此刻也隻能說實話,“通俗來說是……腦死亡,目前我們正在用呼吸機和藥物維持著她的生命跡象,一旦生命支持係統拔掉,那麼晚煙會立即死亡。”
伴隨著盧主任的這句話,整個走廊陷入了一片死寂。
魏淑蘭一下子白著臉跌坐在了一旁的長椅,“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顧以承如同一尊雕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醫生說著,頓了頓,目光看向了顧以承,“以承……是……繼續維持病人的生命,還是……拔掉係統……讓她安心離去……”
“繼續維持她的生命會怎樣?”半晌後,沈亦塵顫聲開口問了一句。
“繼續維持的話……是俗稱的植物人,可能會在床躺一輩子。一般來說,即使是用機器和藥物維持著,最多也隻能撐個十幾年,因為時間長了晚煙的生命機能會漸漸退化……”盧主任回答著,歎了一口氣,這雖然算活著,其實是活受罪了。
他每說一句話,大家的心更涼一份。
“當然是繼續維持了,算是植物人也總有可能醒來的一天!”沈亦塵忙開口道。
盧主任點頭道,“是這樣的沒錯,雖然這樣的機會很小,但也是有很多先例的。”
“那就不用問了,當然是繼續維持了!”沈亦塵直接下了決定。
盧主任的神色有些不確定,最後還是轉向了顧以承的方向,開口問道,“以承,你的意思是……”
魏淑蘭看醫生還在追問顧以承,急得不行,問他兒子這種問題,不是硬生生拿刀子往他心口插嗎?
不知多了多久,空蕩蕩的走廊裏,才終於響起男人沙啞破碎到不成聲的聲音:“繼續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