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目光又落在她的胸口上兩條泛著淡淡血光的抓痕，薄薄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下顎的線條頓時變得冷硬了起來。
“顧以承，我……”季晚煙張口欲言，但是在顧以承驚人的氣勢下，聲音像是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裏似的，她不由暗罵自己沒用起來。
顧以承輕輕掀開披在她肩膀上麵的外套，卻見她手臂上，滿布著抓撓擰掐的青紫傷痕，他深邃的瞳孔猛然一縮，呼吸在一瞬間加重了幾分。
“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任由別人傷害你嗎？”顧以承的聲音含著隱忍，那雙泯滅光華的眼中閃動著徹骨的寒冽，似寒潭裏的水，徹骨幽深。
“下次不會了……”季晚煙自知理虧，垂著腦袋低聲虛道，之前她被季彥林打了磕了額頭，確實有答應過他，以後不會輕易讓別人傷害她。
她的委屈可憐，並沒有激起顧以承的半分憐憫，他的目光越發幽深寒徹，就像上古寒潭，深不見底，隱藏在平靜之中蘊含的卻是蝕骨消肉的危險。
被他看得心慌，季晚煙伸手去扯他的手，可憐撒嬌道：“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之前確實答應了你，不過……有時候總有意外……”
說到後麵，她卻是聲音越來越小，人也越來越心虛，她微微垂著頭，不停的用眼角餘光小心翼翼的朝著顧以承看去。
顧以承無動於衷，看著她神色間一片清冽。
季晚煙有些怵意，背心悄悄爬起了一絲涼意，連忙討好的抱著他的手臂：“不要生氣嘛！我下一次一定會小心的……真的，我沒有騙你，我向你保證……”
顧以承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臂，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沉凝。
季晚煙一怔，顧以承的涼薄是融進骨子裏的，從認識他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顧以承會用他的寒冽和涼薄麵對她。
一時間，她的內心翻湧著一股子不好受的情緒來，突然間覺得委屈了起來，訂婚宴上，她一整晚都緊繃著神經，生怕行差錯步，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阻止季如煙成為季家養女的事實，也不能阻止孫鈺菲當眾打臉算計她的難堪，亦不能阻止季彥林對她的狠心無情。
果然……她是被顧以承寵壞了，竟然連一絲的冷待都覺得忍受不了。
顧以承淡淡的問她：“晚煙，你想變強，掌握自己的命運，那麼你知道什麼才是強者？”
季晚煙一怔，這個問題還真是難倒她了，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顧以承盯著她，聲音帶著透澈的冷冽，直擊靈魂深處：“你聰明，理智，堅韌，果斷樣樣不缺，但是你卻缺乏自信，自我肯定是成功必備的因素。”
季晚煙愕然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自信……顧以承說的沒錯，她好像從小到大就沒什麼自信。
這次回到季家，她太清楚季家人對她的認可到底有多麼重要，所以她漸漸開始以爺爺對她的看法和認可來行事，她失去了自我肯定的價值，在對待季家人的態度上，她替自己設了一道底限，小心翼翼的維持著自己的底限，不讓任何人去打破，自己也不主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