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軻連忙道:“總裁請放心,除了跟車前來的醫護人員,醫院裏也安排最頂級的各科醫生,遍及中西醫兩界,目前正在待命。”

總裁下達的第一條命令,就是醫護人員,他們不敢有半點馬虎。

顧以承稍稍安心,喉嚨微微一癢,他不由咳了起來,接著嘴裏一陣腥甜,他劍眉淡蹙,硬生生的將那股子腥甜吞下了腹。

梁軻有些緊張道:“總裁,您沒事吧!”

顧以承沒有回答,因為喉嚨裏一陣血氣翻騰,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的目光看向不知名的黑暗之中,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係著他的命運之戰。

他不允許自己失敗。

絕不允許。

顧以承強壓下喉嚨的血氣道:“給我一瓶水。”

梁軻連忙遞給了他一瓶礦泉水,雖然總裁的表現如常,但是到底跟在他身邊多年,他敏感的感覺到總裁的身體出了某些問題。

心裏已經是萬分緊張。

一瓶水灌下,喉嚨裏腥甜也壓下了,顧以承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緊接著整個人便投入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梁軻瞧著總裁的背景,被黑暗完全吞噬,連忙跟了上去。

淩晨2點50分23秒!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季晚煙躺在冷硬的地上,夜深寒重,她身上單薄的衣服,根本沒有辦法抵禦寒冷的入侵,寒冷順著單薄的衣服,滲進了皮膚裏,然後鑽進了骨髓,刺激著她身上的傷,讓她的血液幾乎僵凝。

比寒冷更可怕的是饑餓,從晚飯到現她滴米未進,滴水未沾,身上劇烈的痛楚不停的消耗著她的熱量和體力,她感覺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她似乎又回到第一次被穆亦綁架時,那種麵臨死亡的滋味。

當然,還有比寒冷和饑餓更可怕就是渴,水是生命之源,身上的痛楚,揮霍著她身體裏的水份,她隻覺得整個人幹渴的似一隻渴水的魚,每一次呼吸都會衝擊到喉頭幹幹的黏膜。

漸漸的,她感覺身上越來越冷,但是麵頰卻燙得嚇人,她想她大概是在發燒。

她知道,這些人遠比她能想象的更加狡詐殘酷,他們已經聯係過季家,要求給他們武器,甚至不惜將武器減少了許多,這意味著她再也沒有被救的可能性。

她不知道時間,但是她隱約也知道,距離交納武器不到半個小時,這說明她很快就會血濺當場!

她突然間想到上一次,為了帶晏晏逃出去,被穆亦打傷的情形來。

當時,死亡的恐懼充斥著大腦,她第一次意識到,麵對死亡,人類到底變得有多麼渺小,努力學習的知識,不能救解自己,再多的智慧也是徒勞,再好的身手也會失靈……

而她現在也是同樣的感覺。

以前有顧以承在,每次都能成功的救下她。

這一次呢?顧以承又在哪裏?誰又能救她?

她已經絕望了。

她的耳朵裏,仿佛能響起死亡的鍾聲,一聲一聲的響著,那樣富有節奏,詭異而冰冷,不停的衝擊著她的耳膜。

恐懼,害怕,驚悚,絕望--如潮水一般將她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