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天真了,這樣的媽媽,又怎麼會還像之前那樣將季彥林拿捏在股掌之中,更何況媽媽現在還得了這樣的病症,說好聽點是精神失控,說難聽一點就是神經病。

季彥林那樣好麵子,又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妻子擁有這樣的病。

她想到了之前的事。

因為前天晚上,她去酒吧玩得太嗨,睡得太晚,如果不是大姐給她打電話,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匆匆趕到了醫院,此時媽媽已經被季家人送到了醫院。

媽媽癲狂瘋魔的神色,尖銳凶狠的表情,連她都不禁駭然,她張牙虎爪的意圖掙紮季家人的鉗製,嘶底歇裏的尖叫漫罵著季彥林,就像一隻毫無理智可言的野獸。

一股子涼意順著她的腳心緩緩爬上背脊,她的全身瞬間爬滿了雞皮疙瘩,她站在那裏打著哆嗦,不可置信的看著向來優雅高貴的母親,居然變成了如斯模樣。

醫生給媽媽注射了鎮定劑,媽媽這才安靜下來,但是臉上還有未來得及收斂的狂亂。

接著媽媽就被人推到了診療室,她坐在鐵製的長椅間等候,冰冷如鐵的冷硬,讓她的心一點一點變得寒涼。

臆症!

這兩個字如同魔咒一般扼住了她的呼吸,讓她差一點窒息而亡。

不知道過了多久,診療室的門轟然打開,她大腦之中的某根弦瞬間隨著大門開啟的聲音繃斷,她聽到自己恐懼驚慌帶著尖銳的聲音:“醫生,我媽媽她怎麼樣了?”

“放心吧,我們替病人做了淺度催眠,如今病人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

季嬅煙的身體緊繃了起來,哆嗦著唇問道:“醫生,我媽媽她的病情是不是已經惡化……”

媽媽之前癲狂瘋魔的模樣,一直在她的腦中縈繞不去,她的聲音幹澀的要命,顫抖的聲音帶著恐懼,後麵的話卻是如何也說不出來。

“放心吧,我們已經替她做了精神檢查,她的精神雖然波動劇烈,情緒完全失控,但是由於之前病情發現的早,而且得到了很好的控製和治療,目前她的病情還沒有惡化至臆症。”

她陡然間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軟坐在椅子間,慶幸的拍著自己的胸口:“還好,還好……”

醫生的話鋒一轉,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但是……她的病情較之前卻是加重了一些,長此下去轉化臆症是遲早的事……”

季嬅煙的耳邊回蕩著醫生之前說的話,麵色驚恐慌亂,拚命的搖晃著腦袋,想要將縈繞在耳邊的聲音甩開。

季嬅煙看著孫鈺菲熟睡的模樣,心下一片淒然。

如果不是季晚煙那個賤人,她和媽媽又怎麼會落得這步田地。

這時,昏迷的孫鈺菲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病院粉白的牆怔然失神。

季嬅煙喜極而泣:“媽……您醒了!

孫鈺菲失焦的目光這才緩緩移到季嬅煙的臉上,泛散的目光這才找到焦聚:“嬅……嬅煙!”

一開口,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嘎啞難聽,喉嚨幹澀的發疼,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