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思恩急匆匆地離開後,柳如煙忙追問緣故,焦明俊禁不起柳如煙的逼問,便將原委說與她聽。柳如煙知道後,臉色大變。雖然她一向知道思恩成熟穩重,遇事冷靜,但仍然害怕他在痛失愛子的情況下發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忙打電話通知衍思萬,前去勸攔。然而,就是她的這一通電話,斷送了衍思萬的性命。
衍思萬接到電話後,心情久難平靜。他先去向殯儀館中正冰藏著的衍思農、衍思農痛哭了一陣,然後便回到了白龍峰,又在衍思同和衍小翼的墳前哭訴了一陣。之後,他便回到了白龍峰上,打開德聖殿,跪在聖君的麵前,久久沉思。
突然,他仰起頭,望著德聖君,恨恨地說道:“老祖宗在上,請受第二十三代衍思萬一拜!”說完磕了個響頭,半天也沒有起來。額前的血朝四周泅開。
頓了好一陣,他才抬起頭,接著說道:“聖君,請原諒我,我沒有照顧好這個家族,沒有將咱衍家的‘德望說’發揚光大,沒有讓聖石的光芒普照人間!衍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我的錯!今天,我就要讓這個錯誤結束!今天,我就要讓這段恩怨就此止住!”
他咬咬牙,右手拎起德聖君的聖主牌位,行色匆匆地離開了白龍峰。
且說衍思恩,他自柳家莊離開後,便直奔韓州。焦明俊暗指的那個人就是衍思遠,在焦明俊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的頭腦第一個閃現的人就是他。那天在船上,他明明說過恨衍家人入骨,尤其是衍家的男人。
但是,衍思恩很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事實,如果這個事實是真的的話,那衍思遠也太慘忍了,完全喪失了人性,而自己的孩子也太悲慘了——痛苦的活了這麼多年,結果卻連做一個殘疾人,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都不可以!
他要去韓州,他要找到衍思遠,他要問問他:一個殘疾的孩子究竟為何不放過?不是說過隻對付所有會異能的人嗎?衍小鈞從小殘疾,何曾碰過聚能芯片?
衍思恩出現在衍思遠的家裏時,衍思遠迎了上來,把他拉進屋裏,泡茶上果子,儼然把他當成一個尊貴的客人,絲毫不像他所說的那樣:恨不得每個會異能的衍家人死掉!
衍思恩沒有喝他的茶,也沒有吃他的果子,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如何食得安,飲得歡?他冷冷地瞪了思遠一眼,說道:“弟弟,雖然我隻比你大幾個月,可我一直都很疼惜你,既把你當弟弟一樣疼愛,又把你當朋友一樣尊重!可是弟弟卻為何連我的孩子也不放過?”
衍思遠一臉迷茫地望著他,說道:“哥哥這說的是什麼話呀?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嗎?”衍思恩冷“哼”了一聲,“前幾天不是還說,你和我,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要作殊死搏鬥嗎?怎麼今日卻矢口否認?隻因為沒有戴上麵具嗎?”衍思恩確信他就是麵具人的原因,除了他母親的過往,還有就是口音。他的聲音,和船上那位麵具人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哥哥這說的是什麼話呀?你就不能把話說明白點嗎?”
衍思恩於是便把衍小鈞失蹤的事一一敘述,衍思遠馬上一臉緊張,問道:“小鈞什麼時候失蹤的?有沒有報案?”
他的這句問話,在旁人聽來,隻是關心而已,在衍思恩聽來,卻別有一番含義了。他認為,第一句話是衍思遠借以掩飾自己劫走衍小鈞的事實,而第二句是在關心他自己的安危。
他認為,隻有衍思遠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衍小鈞,而且使他不反抗。因為是自己的叔叔,讓叔叔抱抱,衍小鈞是不會反抗的。而抱了之後,不由柳家莊離去的方法,隻有踏江而過,但一般人是過不去的,能踏江而去的也隻有當今世上唯一會馭風行使的衍思遠了。
“弟弟說過,隻會對付衍家有異能的人,可是小鈞絲毫異能都沒有,所以,請你把他放了吧!算我求你了!”衍思恩忍住憤怒,跪倒在地,低頭求饒。
“哥哥,你這是在幹嘛呀,你把我都弄糊塗了!”衍思遠一番無辜的樣子,忙伸手拉衍思恩起來。
衍思恩一把拽住衍思遠的手,衍思遠沒料到他會這般用力,身了晃了一下,幾乎摔倒。衍思恩盯著他的眉心,眼睛中迸出怒火:“衍思遠,你曾經和我說過,再見之時,就是你我決鬥之日,難道你現在是想兌現這句話嗎?”衍思恩說著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衍思遠被衍思恩嚇壞了,抽出自己的手,退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失神地望著衍思恩,說道:“哥哥這是怎麼了?想嚇壞我嗎?什麼再見之時,決鬥之日?難道哥哥就這樣恨我入骨嗎?我真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你了。我一出生就是個私生子,不能和父親相認,我忍了;不能為父親披麻,我也忍了;母親死後,不能父親葬在一起,我也忍了。能忍我的我都忍了,我真不知道哥哥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是的,和別的兄弟相比,哥哥確實優待了我,對於這一點,我也很感激!可是,為什麼連這僅有的一點關懷,你都要奪回?為什麼這僅有的一點感激,你都不讓它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