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鈞寧從問生那聽來的答案愣了半晌。
南宮司不醒來,是腦死亡,說白點就是植物人。
這種答案,姚鈞寧接受不了,這個男人又沒有傷到頭,怎麼能成植物人?
“你給起來!”
姚鈞寧拉他起身,南宮司無動於衷,問生看著心驚,但是腦子裏又顯現著自己師父說的話,能讓公子醒過來的人或許就隻有她了。
“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你叫我。”
問生看不下去姚鈞寧的胡來,隻得到外麵守著。
姚鈞寧充耳不聞,搖晃著南宮司。
“至少告訴我,我舅舅在哪,你要死要活,還是成植物人隨便你,現在給我起來!”
姚鈞寧低吼著,不依不饒地拉扯他。
一聲,又一聲地叫著他的名字。
南宮司……
南宮司!
可是,無論她怎麼打罵,這個人都沒有清醒的跡象,看著外麵再度升起的月亮,姚鈞寧埋頭,無聲地痛哭著。
折磨,如同千絲萬縷的鋼線割據她的身心,乃至發膚都在疼痛著。
眼前沉睡的容顏讓她幾乎緊崩潰了。
“求求你,醒過來。”
姚鈞寧嘶啞著聲音,哀求道。
無動於衷……那麼安靜,安靜地叫姚鈞寧絕望。
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地等著。
她不能就這麼守著這個人。
秦雉和小秦氏不知道還是哪裏,生死未卜,她若是隻孤注一擲地等這個男人醒過來,恐怕秦雉他們早已命喪黃泉了。
入夜,天微涼。
姚鈞寧就這麼孤寂地坐在榻前,傻傻地看著這個人,整整看了一宿。
天蒙蒙亮的時候,呆滯的姚鈞寧爬起身來,坐在了榻上,替南宮司整理了下被褥。
“我得走了。”
姚鈞寧開口,麻木地開口,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能不能聽到,但是這或許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談話了,有些話還是得告訴他。
“南宮司,我一直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如今我要走了,或許不太可能活著回來再見你一麵,所以,我不想留遺憾,就都告訴你吧,我不是姚鈞寧,不是九年前救你的姚鈞寧,救你的姚鈞寧在亂葬崗地時候已經死了。”
姚鈞寧語頓下來,腦子有個景象,那就是若是平時這人聽到她這話,定會笑話她,寵溺無奈地拿她沒辦法的模樣,她以前總是覺得窘迫無所遁形,而如今倒是懷念的狠,可惜回不去從前了。
“你大概還是不會選擇相信我的話,覺得我是胡言,可我真不是,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一個寄身在這姚鈞寧身上的靈魂,一開始我以為你也是,因為我的那個世界,有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拉著我跳了河,我醒來就到這了,而醒來的第一天,我就遇上你了,所以我一開始纏上你隻是為了找尋穿越回去的辦法,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和你的身份明朗化,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隻有我一個是這個世間的外來戶……”
姚鈞寧說著,低頭自嘲地勾起嘴角笑著……
“南宮司,我沒想愛上你的,真的,你跟我說愛情很奢侈,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感情對於我來說也很奢侈,我自由沒有父母關愛,唯一的奶奶對我也是放養,我習慣一個人照顧自己長大,但是你的出現,讓我知道,被一個人愛著寵著是件多麼……動心的事,我對你有了感情,那種突然起來的猛烈的感情令我欣喜也畏懼,這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哪怕我曾經喜歡過某個好男人,但遇見你之後,我知道那種感情最多算是崇拜和敬重,所以我能輕易放下,而你……你的一切都讓我放不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