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
“王妃,救我。”
姚鈞寧瞠目結舌地看著脖子還在噴住水柱般鮮血的春竹,伸手抱住了她,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脖子。
“春竹,別睡,我救你出去。”
姚鈞寧撐起身子,隻是剛剛抱起,春竹的頭顱耷拉在了姚鈞寧的肩膀上。
那種由心底裏冒出來的恐懼,和驚惶,讓她僵硬,讓她失聲,隻有眼淚在滑落。
從春桃,到秦雉,再到那別院裏的老奴們,如今……如今連最後陪伴她一絲溫暖的人都全數……死絕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
姚鈞寧抱住春竹無聲哭出來。
“別這樣,春竹,別睡,我帶你離開,你別睡啊。”
姚鈞寧呢喃著,麻木著,門驟然推開了。
姚鈞寧已然呆滯了,根本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還是被來人強硬地拉走,到達屋頂一處極為偏僻之地。
“讓你走,為什麼不走!”
福祿責問。
姚鈞寧抬頭。
“都死了,福祿,為什麼?他們都是無辜的人,為什麼!”
姚鈞寧無法接受這草菅人命的時代,福祿蹙著眉頭。
“因為這裏是京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座城裏的每一個人早就注定了結局,而你如果再莽撞行事,你的下場會比他們還要慘。”
福祿的極冷地說道,朝著姚鈞寧丟了手絹。
“把臉上的血擦幹淨,你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就在這好好看著。”
福祿再度言聲來,姚鈞寧緩緩地底下眼簾看著三王府的庭院。
天邊的太陽漸漸落下,夜幕籠罩而來,而三王府卻掌燈一片,院內大亮。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院子裏竟然設桌擺起了酒宴。
姚鈞寧問,福祿看向了門口。
“見麵。”
“不是說南宮昊天來的嗎?”
“就是要宴請他才準備的餐宴,各自的計策罷了,而三殿下南宮司是牽引人。”
福祿陳述道,姚鈞寧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刺耳。
“他絕不是南宮司。”
福祿轉頭看著她眼中的厭惡和恨意,麵色沉沉。
“他是,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南宮司會變成這樣,就沉住氣,看完這一出天衣無縫的戲,你什麼都會明白了……到頭來,小姐的孩子終究是辜負了小姐。”
福祿話音越說越小,姚鈞寧猜不透。
“好好在這待著,不要在亂跑,我要進宮一趟,小姐下落不明,並不在這王府裏,我還得再去宮裏走一遭,在我回來之前,就呆在這等我,不管下麵發生什麼,都不要出去,南宮昊天是不會死的,因為這一切都是那孩子的陰謀。”
“陰謀?”
姚鈞寧還沒問清楚明白,福祿已經走了。
而與此同時三王府的門口,有了動靜,正廳也出來了人,不僅僅是南宮司,還有祖爺和聽君閣所有的重臣。
姚鈞寧矚目看著門口的人。
身穿便衣的南宮昊天,隻帶了些許的侍衛出現在門庭中。
他們就這樣相見了?
南宮昊天帶著人朝著院子裏走去,而祖爺那邊也朝著南宮昊天走近。
這爭鋒相對的畫麵,姚鈞寧曾想過無數次是伴隨著血流成河的,可是眼前卻與她想的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