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稀奇的,畫啊。”陶立群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沈櫟手指的方向是一個照片,照片拍的內容是長長的餐桌,但是餐桌旁邊不遠,在牆的角落裏,有一個畫架,架子上麵有一副畫,畫中有一個奇怪的少年。
奇怪的是,明明這張照片的重點不是那副被遺忘在角落的畫,但是看照片的人卻能夠一眼看見他,沈櫟繼續在照片堆裏翻翻找找,最終從裏麵抽出了一張那幅畫從正麵的放大照片。
整個畫是冷色係的,上麵畫著的是一個東方少年,少年把用修長的手指切著自己麵前的蛋糕,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麵帶微笑,看的出來畫這幅畫的人心情很好,但是很奇怪,沈櫟的直覺告訴他,這幅畫的作者在感覺幸福的同時,很害怕……
畫的一角有明顯修改的痕跡,原本是一片灰色的背景被塗抹上了淺淡的顏色,陶立群在研究所研究這麼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時間長了,自然也出來了一點點感覺,一個大場景中,如果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比如不一樣的色彩,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作者無聊弄著玩,一種是為了遮蓋原本的東西。
這幅畫看起來作者畫的很用心,所以把第一種可能暫時除去,那麼第二種,就是為了遮擋什麼東西……
沈櫟用手摸著照片上的那幅畫,陽光細碎的從咖啡店的玻璃窗裏麵散射進來,照在上麵,顯示出來一片模糊的光影,沈櫟忽然從座椅上站起來,一個有些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中形成。
那些看起來像是後來為了遮擋汙漬添上去的彩色斑塊,就像這些飛濺的光點,向著一個方向飛射,畫上的背景也是後來添加上去的,這也是為什麼沈櫟覺得為什麼這幅畫會給他帶來完全不同兩種情感的原因。
也就是說,這幅畫,是兩個人畫的,一個人幸福,一個人悲傷,那麼疑點就出現了,第一:為什麼要中途換人畫畫,第二: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點綴斑點。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陶立群慢慢的聽著沈櫟的分析,不時的點點頭,他這個朋友,以前兩個人在大學的時候實際上也沒什麼交集的,自己喜歡研究一些靈異鬼怪的玩意兒,因為家裏也是研究這個的,沈櫟和自己雖然是一個寢室的,但是作為學生會的會長,這位天之驕子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直到有一次自己學校死了一個人。
不是一般的案件,那場麵實在是血腥,一個男人被絞了大腸,剖開肚子四仰八叉的睡在那裏,麵目扭曲。
沈櫟一反常態的站在最前麵,鋌而走險的翻了警方設置的圍欄,在黑夜中忽然撞在一起的兩個人在看清對方之後,深感緣分的有趣,後來,沈櫟和陶立群都被抓住了,此後沈櫟就像變了一個人,暴露了本性再也無所畏懼,完成學業之後,拒絕家裏的事業,拒絕了一切,毅然的自己開了樓上的這家偵探事務所。
即使現在離開學校已經有些時日,學校還流傳著這位天才的各種事跡,“瘋子沈”成了這位曾經才子的代名詞,那件血腥的殺人案,就像是一個□□,“啪”的燒掉了沈櫟的韁繩還有名為理智的神經,脫韁的野馬就再也安靜不起來了。
沈櫟研究案件的時候有一種驚人的天賦,這也是為什麼陶立群把這些資料帶過來給沈櫟看的原因,十幾天前,一艘海船在z國海域被發現,後來迅速的包圍這艘船隻之後,軍官們很快發現,這是一艘空船,而且年代絕對離如今相差甚遠。
一批專家被緊急的調了過去,但是數十天,依舊沒有什麼進展,為什麼船上沒有一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z國的海域,這些都不得而知,後來隻能用一些人類不能解釋的怪談來解釋這一現象,陶立群把這些資料帶給沈櫟就是希望這個視角和腦回路都和別人不太一樣的瘋子沈能不能給自己一些提示。
事實證明,沈櫟沒有讓陶立群失望,手中的兩張圖片被他放在一起,沈櫟敲桌子的節奏更快了,接著馬克筆重新的在油畫的那張照片上塗塗畫畫,一點點原本灰色背景後麵的細小輪廓被一點一點的描繪出來,而陶立群的眼睛也驚訝的瞪圓了。
一模一樣,這些人像灰色的背景裏麵隱藏著的景物和畫像對麵的餐桌的景物一模一樣,餐桌上的蠟燭,桌子還有幾把椅子,餐具,打翻的杯子,這些東西在沈櫟的手下,連成一片慢慢的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