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做好的飯菜站在門口,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刺鼻得厲害。
他還是之前的樣子,靠在床沿,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卷曲,手裏隨意的掂著酒瓶靠著膝蓋。
盛茵曼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飯菜,鼻尖猛地一酸。
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為他下廚了。
吸了吸鼻子,她往前走,輕手輕腳的蹲下身在他身旁,放下了托盤。
‘刺啦’拉開了一點窗簾,光投射進來,從暗影中突然過度到光明的席禹辰,眯起了眼。
“我做了些吃的,你嚐嚐吧?”她盡量語氣輕鬆,盤腿坐在了他麵前。端起盛著蝦仁玉米粥的小碗,用勺子攪了攪,舀了一勺在嘴邊,吹得涼了方送到他唇角。
他墨色的眸子,冷冷的視線落在那紅黃白相間的粥食上,臉上陰冷發沉。
“滾!”低沉的聲音仿若野獸嘶吼,說著,大手一拍打掉了她手中碗。
“砰。”
一聲悶響,碗摔在地毯上,濺出的粥滾燙的附著在她白嫩的腳踝。
盛茵曼反射性的縮了一下,硬生生承受著灼傷的痛楚。
眼淚毫無預兆的劃過臉頰,就像窗外突然下開的太陽雨。
“盛主管!”
青歌在門口刺探情況,恰好見著這一幕,急忙進屋子,攙扶著她起來。
“沒事吧?這怎麼……”他關切的看著燙到發紅的肌膚,又對上席禹辰冰涼的視線,話卡在了喉嚨。
“沒事。”盛茵曼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麵,立馬走到桌旁,抽出紙巾擦去了淚花。
疼的是心,不是傷。
他第一次,這麼凶!
順帶擦去了腳踝上的粥,她蹲下身收拾起碗來。
青歌忙道:“我來吧,這些粗活怎麼能讓你做呢?”
“不用,我再去盛,一直到他願意吃為止!”她躲過青歌探來的手,堅決之色,瞥了席禹辰一眼。
分明是說給他聽的話。
席禹辰睫毛微顫,臉上仍舊如霜如冰。
她走出房間,青歌也無可奈何,隻能任由她來。
“來,吃一點,不能再這麼一直消沉下去!”她再次回到房間裏,依舊是盤腿的姿態,就像情景重複一樣舀著粥湊到他薄唇邊。
這次,他沒有再推開,隻是瞟了她一眼,不言不語。
執著酒杯,仰頭,喝了一口。
“少吃點吧!”待他喝過酒,她不耐其煩的送著勺子又往前了幾分,直到抵到他柔軟的唇瓣。
如果能強製喂食,她現在一定掰開他的嘴倒進去一碗了。
他濃眉一擰,伸手再拍開。
勺子落在了地毯上,煮得爛如泥的粥髒了細絨毛的地毯。
“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滾!”
嚴厲的威壓,青歌站在門口都被震懾得哆嗦了一下。
盛茵曼愣了愣,心似被利刃狠狠紮了一刀。
良久,聽著窗戶上的雨聲,她慢慢的俯身撿起勺子,牽強的一笑,對著門口的青歌道:“能幫忙再拿一隻勺子來嗎?”
“盛茵曼!”席禹辰赫然連名帶姓的喊她,一雙眼像是燃燒著一把烈火。
“幫我拿一隻勺子,青歌。”她罔若未聞,青歌想要去,又看見席禹辰怒色,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