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電話的手發緊,一塵不染的玻璃窗照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視線落在身後男人身上。
他睡得很沉,沒有半點蘇醒跡象。
吸了吸鼻子,她讓聲音和平常一樣,緩緩道:“如果我答應你,你真的會放過語音,收手嗎?”
對於席亦軒,她是懷疑態度。
這個男人,欺騙了她三年,滿嘴謊言。
“當然,你別忘了,他是我小叔,我能得到我想要的,又何必再為難他?”席亦軒悠哉的聲調,背景裏有淡淡的音樂聲,這時候,大概是在慶祝著。
她想也是,席亦軒不敢置席亦軒於死地,席誌還沒死,席家還是他說了算。
“好,你最好說話算數,我明天早上就走。”盛茵曼說著,背後深冷的目光,好似惡魔盯著她。
背脊骨一陣犯涼,就像是有有人對著她脖子吹了一口涼氣。
不由的,打了個哆嗦,視線不自覺的對上了玻璃上發射過來的幽深眼色。
“禹辰……”
她蠕動了一下唇,聲音如蚊蠅振翅。
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瞬的震驚,清明過來的她,趕忙掛了電話。
“你要去哪?”他姿勢不動,冷冷的問道。
那雙深黑的眼,銳利的光,讓她無處遁形。
“沒,沒什麼,巫芸的電話,問我要不要出去逛街。”她麵色煞白,說著蹩腳的謊話。
話剛出口就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都這樣了,怎麼可能還相約逛街去?
“你騙我。”他挑著眉梢,眼神又冷了幾分。
“我沒有……”她聲音很低,明顯的底氣不足。
在他的犀利眼神裏,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已經被他看透了。
徐徐的,他坐直,戰起,筆直高挑,臉色陰沉。
撣了撣衣袖,席禹辰慢慢向著她去,不鹹不淡的語調:“你答應席亦軒離開我?”
“你怎麼知道?”盛茵曼脫口而出,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罩住了她。
她仰著頭往上看,背光的他麵容陷在陰影裏,神色愈發的可怕,肅穆。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裏,怒色明顯,如同一束冷火焰。
自知說錯了話,忙不迭的捂住了嘴。
心裏越發的慌亂,發虛了。
“砰。”
他手肘靠在玻璃上,把她圈在臂彎裏,下垂的眼瞼,臉色如鐵。
“盛茵曼,你背叛我!”
“我沒有,沒有!”盛茵曼連連擺手解釋道,“他說過,隻要我答應遠離這裏,離開你,他就能放過語音。”
要是有別的辦法,她也不會選擇這條!
“你傻嗎?”他捏著她的下巴,幾乎是吼出這句話來:“就算是你走了,他也不會放過語音的!”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小時候依賴著他的小侄子,如今恨他入骨,
下巴被捏得生疼,骨頭似乎要在他指尖碎裂。
“不會的,他說過的,你放心,隻要我不在,語……語音一定會解除危機。”她緊鎖著眉頭,也不反抗,任由他捏著下巴,視線被迫交織在一起。
怒火更加的凶猛。
打量著她的席禹辰,眯起眼,思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