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山頂別墅,客廳裏,分外的安靜。
蜜色的燈光下,暗藍色條紋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有意無意轉動著尾戒的動作。墨色的眼深不見底,盯著某一處出神,緊繃著麵部神經,不知道在想什麼。
盛茵曼端著一杯熱牛奶,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雲來霧去,到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地毯很髒,泥濘遍地,腳步淩亂到處都是。
“席總,差不多該收網了。”青歌從樓上下來,手裏拿著平板電腦,遞給了他。
席禹辰接過在手裏,好看的指尖點在屏幕上。
“舒子睿差不多也該發現了,現在就等著狗咬狗就行了。”他平淡的口吻,完全不像是之前醉酒的人。
盛茵曼喝著牛奶,想問,但,念及他之前生氣的樣子又把想問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青歌忍俊不禁,伸手點開了另一個消息:“您再看看這條消息,這輛車,您認識嗎?”
眼前是一篇實時新聞,人民南路東河橋發生了一起車禍,肇事司機不知所蹤,監控錄像拍下了肇事車。
圖片上,一輛白色的邁巴赫掛倒了一個行人,拖行了一米,車主並未停車而是揚長而去。如今,傷者在醫院裏接受搶救。
“嗬——”
冷笑著,他把平板給了青歌:“傷者的醫藥費我們來出,順帶去醫院看望傷者的家屬,記者那裏,你應該知道說什麼。”
“是。”青歌勝利者般的笑容,盛茵曼看在眼裏,更是丈二和尚了。
總感覺,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就在昨天,這裏還死氣沉沉的,一夜之間,轉變太快。
“茵曼。”席禹辰冷不丁的喊了她的名字,盛茵曼身子一顫,杯子裏的牛奶濺出來從她手背上滑下。
人的記憶力很強,特別是在受傷的事情上。
見她如此,席禹辰心微微的疼,慢慢的走了過去,他靠近一寸,盛茵曼退後一分。
“別怕。”伸出手觸碰到她頭頂的時候,她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她的長發總是很軟,就像緞帶劃過指尖,又像水流,絲絲柔軟微涼。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盛茵曼沒有躲,他揉了揉發絲,蹲下身,握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我利用了你。”他坦承的說,垂下眼,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眼裏的愧疚不加掩飾。
盛茵曼粉色的唇瓣微微粘合著,想要說什麼,喉嚨裏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什麼利用?
她不懂!
隻知道,他很痛苦,對他發了很大的脾氣,還把她綁了起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不這麼做的話,拖延不了時間。”他靠近過去,額頭碰額頭,眉頭緊蹙。
連連的道歉,盛茵曼心思慌亂。
好像明白了什麼,細想,又抓不住真相。
“趁著舒子睿和席亦軒來救你,我讓劉岩更改了舒子睿的戶頭。”他沒頭沒尾的解釋,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對鼻尖,氣息撲打在她唇邊,“一切都過去了,語音危機過去了。”
“你在說什麼?”
聲音帶著沙啞的,盛茵曼終於問出了第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