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吧台前,我一杯又一杯的將滿杯的啤酒灌下,辛辣刺喉,我卻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一樣,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
一直以來對於酒,我都是避而遠之,卻沒想到今日會為了發泄心中的不甘而依賴於它;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的酒量很差,差到喝了一兩杯便可以醉倒,卻沒想到今天是一杯又一杯,明明想把我自己給灌倒,喝到不省人事,喝到忘掉一切,甚至連自己都給忘掉,可我每喝一杯,那些是是非非便總是一窩蜂地往我腦海裏竄。
——“沒發現你比你姐還要勾人。”那一天,我被蕭石欺辱,從此過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還不是因為你四年前突然打個電話說要給我新的任務,結果她在我出差期間,竟然勾引秦弈...總之我現在跟她是水火不容,你將我的對手捧起來,我能不緊張嗎?”二十多年的姐妹,而如今卻反目成仇,“水火不容”。
“嗬嗬——”我自嘲地笑著,一把拿過吧上重新為我添置的啤酒,仰首一飲而盡。
——“你三年前就沒有想過,你第二次逃了出來,又回到了這個城市裏,而他為什麼會這麼久都沒有出現,將你帶回去?”
——“也算不上是幫,隻是我不想我的人被騷擾。當然,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那我也就沒這個義務了。”
喬煜威脅的話語如夢魘般在我的腦海裏遊蕩著,怎麼甩都甩不掉。“啪”地一聲,我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下,身子再也無力支撐我的疲憊,趴在了吧台上,頭真的好痛好痛,可是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就在我昏昏沉沉間,我感覺到有一隻手攬住我的腰“這位小姐,是不舒服嗎?我來送你回家怎麼樣?”客氣禮貌的詢問,帶著掩藏不住的猥瑣,而他的手掌還不停地摸著我的腰側,這樣的感覺讓我很惡心。
我強打著精神讓自己坐好,而他好像是以為我答應了他一樣,趕緊像是要扶我起來般半抱著我。而這樣的動作簡直是惹惱了我,我一站穩,便一個耳光甩了過去,“滾!”因為喝了酒,我的斥罵並沒有多少力氣,因為男人惡心的手突然鬆開,我一時間沒有支撐,虛無地踩了兩步,右手抓住了吧台,將虛軟的身子靠了過去,才勉強站好。
而麵前的男人也似乎被我剛剛的動作而有了怒氣,咒罵了幾句作勢就要過來,可是我的腦袋裏嗡嗡作響,酒吧裏又十分嘈雜,我甩了甩昏沉的腦袋,想要看清麵前的事物,可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原因,麵前陌生而猥瑣的臉一時清晰,一時又變得特別模糊,我隻能徒勞地看著他張著嘴說著什麼,說話的神情,那種感覺好像一個人,是的,我的意識讓我對模糊的影子產生的幻覺,好像麵前就是那個畜生。
而看著他要走過來,我的心猛然一緊,是的,我怕蕭石,是那種刻在骨子裏的畏懼,我往後退著,心裏不住地顫抖,“不要,不要...”我口中無意識地呢喃著,而對方似乎也因為的言行而沒有過來,可是我不知道,我好怕,我依舊很怕。
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剛剛喝完的酒杯,我像是找到希望般,是的,我不僅要逃,我還要反抗,多年來的恨被酒精激發出來,我抓起那個酒杯就像那個男人砸了過去,“畜生!我砸死你,砸死你!”
我一個杯子一個杯子砸了過去,隻看到那個“畜生”被我打跑了,我終於嗤笑起來,“嗬嗬,嗬嗬嗬”,看著遠去的有些狼狽的背影,我笑著,走了,我安全了,喬煜也威脅不了我了,威脅不了了。
突然,腳上一軟,整個人無力地向後倒了下去,本以為會摔得很慘,卻不料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裏,溫暖而踏實,熟悉的味道竄入鼻中,我緩緩地睜開醉眸,朦朦朧朧之中,好像看到了秦弈的臉。
依舊是這般的英俊,那好看的雙眉還是喜歡蹙著,而那雙深邃的雙眸裏依舊有著我的影子。是的,他每次厭我,恨我,甚至想要殺了我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他又生氣了,生我的氣了。
是的,也該生我的氣,是我做錯了,是我犯了錯,是我的錯。
我微微抬起手,想去撫平他的眉心,卻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陷入了黑暗之中,隻在昏睡前呢喃了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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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