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歪打正著(二)(1 / 2)

章子為了避開那名崢女,改變了線路,不打算回控製中心,而是提著沉甸甸的箱子,春風得意地朝他的住處走去。

他美滋滋地想,這下子,終於可以放鬆地睡個囫圇覺,要睡到自然醒,最好,還能做個美夢!他的嘴就像熟透的石榴—開心得合不攏嘴。能不笑嗎?一想到手中掌握一千五百顆優質的淼珠,他就會從夢中笑醒。

這時,一陣奇特的花香,撲麵飄來,花香沁入心脾,令他神清氣爽,第一次聞到如此醉人的芳香,這到底是什麼花?從何處飄來?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使勁抽動兩下鼻翼,左右張望,四下搜尋。

這花香像一根柔軟的羽毛,輕輕地不停撩撥著他的心扉,不斷挑逗他的情感神經,令他心馳神往。他定定地站住,情竇初開的惆悵瞬間充滿他的心房,腦海裏浮現出一張曼妙女子的笑容,這正是從紙鷂下鑽出來的那個塵埃女子,衝他嫣然一笑,令他心旌搖蕩,柔情萬千,內心深處湧起一股衝動,一種強烈占有她的衝動。

他聞著幽幽的花香,邁開兩條腿,向著花香飄來的方向,尋香而去。

不知不覺地走了好長一段路,他舉目環顧四周,芳草萋萋的景象沒了,隨處是血色的沙塵。遠處,偶爾點綴幾簇低矮的灌木叢,奄奄一息地匍伏在沙堆中,時不時地,還可以看到一些突兀的嶙峋怪石,像個麵目猙獰的怪物,一座座獨立的小沙丘,大小形狀各異,倒更像一個個冷然靜肅的墳墓。

章子越往前走,路麵上的沙塵越厚,暗紅色的沙塵十分鬆軟,一腳踩下去,雙腳深陷沙中,腳背幾乎被沙塵淹沒。他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邁進。

轉眼間,一團厚厚的烏雲遮蔽了天空,前方漸漸變得幽暗。而愈加濃鬱的花香牽引著他,身不由己地繼續向前走去,盡管拂過他耳邊的風聲變得愈加淒切,四周的環境變得更加陰森森,腳下厚厚的沙塵路也更加難行。

事實上,此時的他宛如懷揣十五隻小兔,心裏七上八下,暗暗地納罕,他進入坤亭也有好些日子,通常,在無聊的時候,他會到處東遊西逛,自認為已經遊遍了坤亭的每個角落,而現在,卻驚訝地發現,原來坤亭還有一處如此刺激神經和心靈的地方。

前方的道路仍舊不斷延伸著,似乎沒有了盡頭,光線愈來愈黯淡。他的腳步慢慢地變得遲疑,一絲恐懼占據他的心,驅走了他原先的獵奇心。

怎麼可能?他有些迷亂的頭腦保持著一份清醒,在他看來,坤亭隻是這座塔中的第一層,麵積並不算宏大。就算退一步來說,它的麵積再寬廣,也不可能無邊無際到這般地步!這條道路到底通向何方?

他心裏開始打鼓,忐忑不安地尋思著,要不要繼續向前走?萬一前方是個恐怖的鬼魅之地,無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那就不值了。他感到心虛,腳也有些發軟,暗忖,不如暫時放棄,等以後把此處的情況打探清楚再作打算。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隱約地,一陣淒婉動聽的歌聲隨風送入他的耳中。一開始,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許是迷醉的花香讓他產生迷幻。

他駐足,眺望茫茫的前方,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再次細心聆聽。在這靜寂的空間裏,除了淒楚的風聲,他分明聽到一個女子在歌唱。

她的聲音是那麼清脆而溫婉柔和,而她的歌卻又是那麼傷感哀怨,每一句歌詞都清晰可聞,敲打著他的心,震憾著他的魂:

一顆渺小的珠子,穿過寂靜的時空,帶著你離開這紛擾的世界。

祈禱在腐穀,再沒有病痛,不用呻吟到天明。祈禱在腐穀,做一隻快樂小鳥,無憂無慮的飛翔。

寧靜的世界沒有傷悲。你的笑音,沉入萬丈的深淵,封存在漫長時間的冰河。

…………

忽然,他身後傳來兩聲冷笑,把他的魂魄從那幽憂美妙的歌聲裏,狠狠地拽回現實中。

“嘿嘿,不出所料,果真跑到這裏來!”

他一悚,驀然回首,朝身後看去,透過幽暗的光線,他看到來人正站在不遠處,不是別人,正是那名崢女,準確地說,是他的“女朋友”,她的臉仍舊蒙著黑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