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劃都讓鮮血直流,滴到了地板上,他好像感覺不到痛意,也看不見鮮血,隻覺得要想刻得不夠深。

他又在一次順著原有的印記刻了上去,他不單單是希望這幾個字印在肌膚上,更希望的是烙印在靈魂裏,這樣他以後就不會錯把喜歡當討厭,丟失他一輩子的摯愛。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上也沒有了一絲血色,但他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他感覺他的腦袋越來越重,就那樣倒在了地上。

當他再次醒來時,那熟悉的味道,就知道他此時在他最討厭的地方,他能不討厭嗎?他最愛的青禾就是在這裏去世的。

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留,他將自己的針頭拔掉,下床準備回家。

李助理剛和醫生了解完情況,回來便看到一定要求馬上出院的總裁,“顧總,我求你了,能不能將傷治好了再出院。”

顧景遷皺了皺眉剛要說話,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李特助立刻去查看情況,原來是紹青禾的母親過來了。

他讓門口的保鏢放行,紹母攙扶著拐杖走了進來,板著一張臉。

顧景遷立刻叫了一聲,“媽!”

然後上前準備攙扶住她,卻被她避開,“我不是你媽,我今天來就隻有一個目的,將我的女兒青禾還給我。”

顧景遷整個人僵住了,“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禾的母親立刻紅了眼眶,冷聲道:“我如果不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你打算瞞我一輩子嗎?將我女兒的骨灰還給我!她不會願意和你呆在一塊的。”

“媽,我求您了,將青禾留給我好嗎?”

青禾的母親絲毫的不為所動,“我的女兒我太了解,她如果選擇在你麵前死亡,她便是恨透了你。”

“媽,其它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但我不能將青禾還給您,沒了她我怎麼活得下去。”

“那她活著時你怎麼不好好珍惜她!”青禾的母親一想到她那麼活潑開朗的女兒竟然被他逼得跳了樓,她揚起手中的拐杖,“我要打死你,替我女兒報仇。”

那重重的一棒又一棒落在他的身上,他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一下。

旁邊的李特助想來阻止,但顧景遷使了個眼色不讓他插手。

“媽,就算你今天將我打死在這裏,我也不會鬆口!”

許是顧景遷的語氣和表情太過於堅決,讓她的手頓住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顧景遷將她手中的拐杖搶了過來,一下又一下的對自己往死裏打,到最後嘴角都流下了鮮血,“媽!您能原諒我嗎?”

說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此後的顧景遷仿佛恢複了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顧景遷,隻是更加的冷酷了,隻有對著他的孩子時他才會有笑臉。

他就像青禾在錄音裏說的那樣,來陪熙熙,每晚睡覺前會為他講睡前故事,會教他畫畫,會教他彈鋼琴,開始他無論怎麼對他說話,他都沒有一點反應,但他還是會不厭其煩的教他。

他有一次牽著他的手來到鋼琴旁邊,然後眨著大眼睛看著他,顧景遷會意為他彈了一首歡樂的曲子,他竟然笑了。

讓這個擁有無法估量財富的男人,激動得紅了眼眶,他此後便將關於熙熙生活中的一點一滴的都寫進了日記本中,等到他死後帶到黃泉中,送給青禾,彌補她沒能陪伴熙熙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