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涼生頂著張冷冰冰的臉,伸手鉤住方睿哲的衣領,將他拽正了,隨後麵無表情將錯位的扣子重扣一遍。
又從櫃子裏挑出一條印花領帶,手指嫻熟地勾弄起來。
方睿哲看她手指如飛,不出片刻,領帶已經熨帖係好。
寂涼生偏頭打量一番,覺得沒問題了,才淡淡道:“好了,走吧。”隨後轉身出門。
尾音很冷,一如她這個人,冷豔冰冷,沒有什麼人味。
方睿哲跟木頭樁子釘在原地,心中陡然跟打翻了醋壇子一樣,不動聲色地斂起劍眉,係男人領帶係得這麼嫻熟,以前是不是也幫方楚淮係過呢?
渾然不覺自己是在吃瞎醋,寂涼生雖說與方楚淮交往三年,可打領帶這種親密的事,還沒有做過。
寂涼生見他未跟上來,勾頭皺眉道:“怎麼了?”
方睿哲如夢初醒,暗道就算曾經幫方楚淮打過領結又怎麼樣?現在寂涼生是他方睿哲名義實質上的妻子。
他那張俊臉上傻氣不減,喃喃問道:“去……走去哪?”
寂涼生秀眉一軒,低頭看了眼腕表,眼看時間不早了,不打算多費唇舌,道:“快跟上來。”
剛出富士別墅大門,司機已經在等候了。
方睿哲滿頭問號,一步三搖道:“媳婦……去哪裏?”
都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裏?他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寂涼生昂首而行,見他叭叭個不停,耳朵都磨出繭子了,重重點了點他的額頭,“去爺爺那裏。”
方睿哲突然靈光一閃,樂顛顛道:“吃飯,吃飯。”
上車之後,黑車迅速隱沒在夜色中,往方氏家的方向駛去。
方家這種世家豪門,即使是普通的家宴,氛圍也較為嚴肅,是以寂涼生才決定穿的正式一點。
抵達方家老宅後,寂涼生率先下車,方睿哲跟小孩子一樣,蹦了下來。
方家管家許淮趕緊上前,一臉擔憂,“大少爺小心點,可別摔了。”
方睿哲翹起嘴角,得意道:“我……厲害,不會摔。”
寂涼生偏頭柔聲道:“下次不可以了。”
方睿哲瞬間蔫了吧唧,咕噥道:“知道了。”
大廳內燈火輝煌,布局裝飾古色古香,燈光映照下一覽無餘。
方家老宅寂涼生這也是第二次來,以前她跟方楚淮交往時候,可從來沒來過這裏,暗暗驚歎稱方家底蘊深厚真一點不錯,也隻有這種富庶數百年的家族才能壓得住這種格局布置。
進到內廳的時候,寬闊的方桌上已經坐了三個人。
坐在桌子正中位子上的自然是方家家主方國斌,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精神卻很矍鑠,灰白稀疏的眉毛下,一雙眼角紋縱橫的眼如古井般深沉。
坐在他對麵的是個中年婦人,光從麵相上頂多四十出頭,打扮時髦,珠光寶氣,燙著微卷摩登頭,一根細格子發帶複古又大方,穿了一條朱伊紋長裙,舉手投足間優雅得體。
天庭瘦窄,兩邊顴骨高高聳起,一看就是刻薄麵相,膚色雖然若雪,但不知是不是玻尿酸打多了,總給人一種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