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珩腰彎得更低。
林瑤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你也算是我的兒子,你跟我要,我難道還會不給嗎?”
葉子珩頭垂著更低,掩住眸中厲色,謙恭道:“是子珩錯了。”
“知錯就好!”
林瑤挑起紅唇,一副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姿態,“你要記住你在外麵丟人現眼,丟的可不是你的臉,外人到時候隻會說我苛待你了。”
葉子珩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表情絲毫不出差錯道:“並沒有這回事。”
林瑤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眉間掩不住厭惡,瞬間斂去,口氣疏離自帶威嚴,“你知道就好!”
說完錯身離開。
在她背後,葉子珩十指驟然緊攥,青筋畢現,須臾又緩緩張開,恢複成常態。
他抬了抬眼鏡,望著林瑤離開的方向,冷白的臉上青筋跳動。
隨後那枚佛手柑翡翠胸針經由助理交到他的手上,葉子珩鄭重接過,緊緊攥住,仿佛可以從中汲取力量,連指尖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這枚佛手柑翡翠胸針乃是他母親季言留下的唯一東西,對他的意義太過重大,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會放棄拿到母親最後的遺物。
當年季言出車禍喪生後,葉子珩隨父親生活,這枚胸針也因此落入了父親新的妻子林瑤手中。
葉子珩將胸針緊攥手心,嘴唇抿得死緊,林瑤心知肚明這枚胸針對自己的重要性,今天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安排,借機敲打他,看他為了一枚胸針跟人爭得頭破血流。
用這枚胸針告訴他,他葉子珩隻不過是她手下的一隻螻蟻而已,而螻蟻就該守螻蟻的本分,學會認命,不要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葉子撩起眼皮,眸間厲色如冰似雪,誰說他就要對這對母子一輩子俯首稱臣,他的命運向來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助理小心翼翼喊了一聲“葉總”,葉子珩揮了揮手,邁開大步走出會場,頎長高挺的身材氣勢逼人。
身後助理彎腰跟隨。
不遠處,寂涼生收回視線,覺得葉家挺有意思。
自然,她承認自己生性冷淡,與自己無關的人事物絕不肯施舍半分目光,之所以會多看一眼,也全是因為恒遠集團與葉氏目前處於合作夥伴的關係。
站在她的角度,還真希望葉子珩這個總經理的位子能夠坐穩一點。
畢竟林瑤再怎麼說也是方楚淮的表姑,與林家是表親關係。
現在自己嫁給方睿哲,與方楚淮早已涇渭分明,趙安瀾想拿捏自己,也被自己毫不留情麵堵回去了。
要是葉子珩失勢了,葉氏集團總經理的位子又輪回去了,這新的項目方案可不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故?
寂涼生嗤了一聲,她自己可以公私分明,私人情感絕對讓位於商業上的工作事宜,可有些人可就不一定了。
走廊深處,兩道修長身影一前一後走出。
奧斯頓一邊扯了扯蝴蝶結,一邊對路過的迎賓小姐做了個飛吻手勢,嘴上嘀咕道:“哥,你說這玩意兒真值五千萬嗎?”
蘭斯目不斜視,筆挺西裝利落瀟灑,深邃眼眸溫雅透徹,聞言,優雅地開口,“你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