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恒澈順著她的話想了想,腦中出現畫麵,登時臉色青黃,喉結一滾,胃裏貌似就要翻騰。
這是什麼神奇還帶著味兒的比喻?
自然厲恒澈隻敢在心裏默默吐槽,霎時搖了搖頭,猛地揮動雙手。
就算那份肉之前吃起來香噴噴的,吃不出任何異常,但知道之後,肯定也會吃不下去了,隻要一想起是蒼蠅肉這個事實,也會沒了胃口,甚至作嘔吧。
寂涼生勾唇冷笑,不再廢話。
現在她與方楚淮就是如此,之前交往三年時間裏,她認為對方是謙遜有禮、進退從容的端方君子,可現在被背叛了,看清了他的真麵目後,豈能再無視方楚淮本質是偽君子這個事實?豈能繼續將他當成值得信任的良人?
背叛與傷害就像是釘子釘進肉裏,就算忍著痛意親手拔出尖銳的釘子,曾經流過血的傷口也不會恢複如初。
曾經的她給過方楚淮一次傷害自己的機會,怎麼可能會再給方楚淮第二次機會傷害自己?
況且,如今她轉嫁他人,將方楚淮看成陌生人,內心傷口逐漸抹平,不再像婚禮當天那般,舉手無措,求告無門。
以後方楚淮做什麼、說什麼,傷害誰又背叛誰,她都不會再有所動容。
厲恒澈重新將手枕回後腦勺,瞥了一眼老友淩厲的側麵,心中不由喟歎一聲。自從寂伯父寂伯母猝然離世之後,寂涼生遭逢大變,跟變了個人一樣,逐漸沉默寡言,逐漸冷厲嚴苛。
當然,寂涼生之前就是這樣,遇上工作就是這副樣子,不過當時寂伯父寂伯母還在的時候,生活中還是有幾分人氣。
而現在,人氣似乎都被磨光了,變得跟機器一樣。
這就算了,厲恒澈頗為憂心的還是寂涼生變得敏感易變,缺乏對人的信任。
現在的寂涼生好像在自己的周邊三尺內築了一層高牆,小心翼翼窺視著牆外的人,不肯信任牆外的人,更偏好孤身一人單打獨鬥。
之前他以為方楚淮打開寂涼生的心門,進入牆內,可方楚淮自作自受,摧毀了寂涼生好不容易攢起的對他人的信任之心,永遠失去了進入牆內的機會。
經曆了方楚淮的事,寂涼生會更難信任他人,絕不肯將後背交給牆外的人了。到時候還有誰能打開她的心門呢?
厲恒澈轉了轉漂亮的貓眼,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方睿哲!
不管再怎麼說,方睿哲也是寂涼生名義上的丈夫,夫妻名分就像是一道無形的紅線,將兩人緊緊牽連在一起。
作為寂涼生的好友,厲恒澈自然是希望寂涼生能夠真正獲得愛情與幸福,能夠找到真正足以信任的人。
隻是,厲恒澈圓溜溜的貓眼閃過幾絲擔憂,方睿哲據說是個傻大少爺,傻大少爺又怎麼能打動寂涼生冷硬的心呢?
“砰砰!”
套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響,打斷了厲恒澈腦中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他回過神來,立刻起身去開門。
因為擔憂是方楚淮去而複返,特意從貓眼中往外看了看,確認是林琅天的助理後,方才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