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不帶任何情緒，看的趙安瀾心頭一跳，聲音也隨之戛然而止，忙不迭把嘴閉得緊緊。
四下鴉雀無聲，都在等方國斌發話。
隻見方國斌側了側頭，望向寂涼生的方向，似征詢意見般不溫不火道：“孫媳婦，你說怎麼是好？”
寂涼生突然被方國斌點明，整個人微微一怔。
方睿哲見自己爺爺在問自己的媳婦，連忙跟個不倒翁似的，先看看方國斌，又瞅瞅寂涼生隨即拽了拽寂涼生禮服上的蝴蝶結，小聲道：“爺爺，問……問你話。”
他這番言行舉止落在他人的眼中，當真是十足的稚童心思，在場有些此前沒見過方睿哲的人心中暗暗搖了搖頭。
看來傳聞果然是真實無誤的，這方家大少爺雖然被方家老爺子捧在手心裏，卻鑿鑿實實是個心智隻有六歲的傻子。
也有的人心思一動，他們之前就知道方睿哲是傻子，並且親眼見過方睿哲究竟癡傻到何種程度。
也正是因為知道方睿哲傻得無可救藥，才會認定方老爺子以後會將整個方氏集團交到方楚淮的手中。
畢竟方家一直是人丁單薄的，方國斌自己當年就是獨生子，等他成年結婚之後，也隻得了一個女兒，連唯一的女兒也黯然早逝，留下方睿哲這麼一根獨苗苗。
再加上從趙安瀾膝下過繼進方家的方楚淮，也才僅僅兩個人，方睿哲癡傻到那種程度，將公司交到他手上是不可能的了，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
畢竟方家這麼多年的基業，就算方國斌再如何寵愛唯一的孫子，也不敢隨隨便便拿數百年基業開笑話，將它交到一個癡兒手中。
方睿哲不可能，那麼也就僅剩下一個方楚淮了。
除了將公司交到方楚淮的手上這個選擇之外，方老爺子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這是大多數人之前的想法，可現在，在場眾人循著方老爺子的視線望向了淡定肅然地寂涼生，不禁心思一動。
方睿哲確實是個傻的，可寂涼生不是個癡兒，不僅不是，還正相反，寂涼生能力出眾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即使是寂涼生的對手，即使再不喜歡寂涼生這種冷硬鐵血的行事作風，也不得不承認寂涼生實力的強悍。
寂涼生現在是方睿哲的妻子，豪門當中不管夫妻有沒有真感情，那都是利益的共同體。
方國斌現在居然還詢問寂涼生的意見，這豈非說明方國斌也頗為看重寂涼生嗎？
既然如此，那麼方國斌就不會動將公司交給方睿哲的心思嗎？畢竟有寂涼生在，也能穩定公司運用吧。
寂涼生對眾人的或好奇、或敬畏的目光視而不見，臉上已經一派漠然冷豔，心中神思急轉。
方國斌真的隻是在詢問自己的意見嗎？問自己該如此是好嗎？
寂涼生心中不由哂笑一聲，將之前的各種事情略了一遍，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方國斌根本不是詢問自己的意見，也不是看重自己。
而是試探。
之前方國斌任命自己為方氏集團的策劃總監，而方楚淮出任方氏集團的執行總經理，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試探自己，試探自己會不會與方楚淮舊情複燃或者是藕斷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