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方楚淮，在場眾人臉色也微微一變，本來他們還以為徐璐這是沒戲了，可沒想到峰回路轉，徐璐居然拿出錄音來。
方楚淮的聲音原本就很有辨識度，聽過一次就能令人印象深刻，想認不出來都難。
徐璐拿出的錄音中傳出的男聲，鑿鑿實實就是方楚淮的聲音。
當真是鐵證如山，連狡辯都狡辯不得。
畢竟就算是聲音合成或者是偽造出來的，能百分之百一模一樣也是不可能的。
而方國斌這一句話無異於是蓋棺定論，間接承認這確實是方楚淮的聲音，也確實是他曾經許下的諾言。
眾人目光在方國斌與方楚淮之間來回打轉，暗自思量方家老爺子該不會是真的想讓方楚淮娶徐璐吧。
畢竟捫心自問，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他們自己的晚輩身上，他們也不會輕易同意的，更別說眼下情況是方楚淮本人根本沒有這個意願。
不過，方家這種以一諾千金作為基石的家族到底不同，商業信譽的價值所占的比重遠遠大於其他類型的公司，若是連執行總經理的話都是虛言，說出口可以不用兌現，那麼還有什麼值得信任呢？
商業合作除了考量一個公司的運營規模和未來潛力外，也是要考慮主要運營者的可靠程度。
隻有言行如一的可靠之人，才能夠得到合作夥伴的信任。
方家對這一點看得比誰都重。
方楚淮經由老爺子教養多年，這一點其實比誰都要清楚，這也是他為什麼一開始咬死不認的原因。
隻要他認了，即使他是方二少爺，他也需要去履行這句話。
也正是因為他是方家的二少爺，才需要遵循方家的家規。
可是——
方楚淮煞白的臉略略鎮定，十指緊攥，腦中飛快思考對策。
婚姻對他而言，更像是一樁生意，如果與門當戶對的名媛商業聯姻，是個雙贏的結果，如果與家世優越的名門千金結婚，那麼他顯然是占了上風，運氣不濟與家世稍遜一絲的人聯姻，這算盤顯然打的不夠響亮。
就像與之前的寂涼生交往並上升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一方麵方楚淮承認是因為寂涼生的個人魅力，寂涼生手腕厲害，長相、能力與家世都是沒得挑的。
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寂涼生能夠擔任完美妻子的角色。
對於豪門子弟來說，一個完美的妻子不一定要多性感曼妙，也不一定要多美若天仙，但必須要做到麵麵俱到。
既要能替丈夫打理家事，免去丈夫的後顧之憂，又要打進貴婦名媛社交圈裏，商場上談合作是在做生意，貴婦太太們社交也是一種生意。
寂涼生各個方麵都是很出挑的，不管是工作還是社交上，隻存在她想做還是不想做的事，隻要她想做好，就能遊刃有餘。
況且，寂涼生的身後還站著恒遠集團。
而徐璐，自然難以與寂涼生比肩，無論是在個人能力上，還是身後的背景上。
如果當真娶了徐璐，那他婚姻這門生意大概率就失去了價值。
方楚淮微微彎腰，垂下眸子，咬了咬牙，深吸口氣令語氣平靜下來，道：“爺爺，我是方家人，說過的話自然不會不承認，隻是婚姻大事豈能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