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令撤走的公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無聲的抬上來,聶盛琅不說話,一直就在批閱公文,樓月馨也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得罪他了,一直喝著丫鬟續上來的茶水,喝了續,續了喝,如此幾回之後,樓月馨鬧起了肚子,從茅廁回來後,“愛妃可是覺得吾這兒的茶水不錯?”
“挺好喝的。”這是大實話,還未入口,僅隻是掀蓋即有一股撲鼻清香,初入口時甘苦直侵牙齦,順喉嚨而下時更有一股暖流直沁心脾。
“那是當然。”聶盛琅說的理所應當,“這是貢茶,它即使是在以種茶而聞名天下的太平古鎮也是一年隻能產出五十斤量,全數進貢後,吾這裏得父皇厚愛,分了十斤,你現在品的,還是去年賞下來的。”哦?這是說這個味道其實還不是最好的?
“哦。”樓月馨點頭,在絕對的權勢麵前,她還是不要問這種問題。
這時,有人從門外進來,“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吉祥。”曲公公規矩行禮。
“起吧,曲平。”聶盛琅看著公文,頭也沒抬。
“回太子殿下,已是午時,是否需要傳膳。”原來是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她還以為又有什麼事發生了。
“呃,已是午時了?愛妻也還沒用過膳吧。”聶盛琅是真沒想到這時間過得這麼快,眨眼就是午時。
“回殿下,尚未。”
“那就一道吧,曲平,去準備罷。”聶盛琅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曲公公恭敬退出去。
丞相府,“怎麼樣?那丫頭回來了嗎?”正負手站在窗邊的劉國泰一聽到腳步聲就馬上問道。
來人一身黑衣,眼睛以下部分也都用黑巾蒙麵,“回丞相大人,今日巳時已到。”
“想辦法告訴她,找個借口回來一趟。”
“是。”
太子府,第二日,天還未完全亮,聶盛琅感覺到枕邊女子呼吸的變化,以及其近乎本能的身體挪動,他抬手按住她的手臂,“你知道嗎?自吾長大娶妃納妾以來,你是第一個有幸在吾院子裏過夜的女人。”
那又怎麼樣,這男人真是自戀,難道還想要她因此感恩戴德不成,“爺,臣妾是妻,不是妃,更不是妾。”言下之意即是:我是不一樣的,不要拿我和其她人相比。
“嗬嗬,”聶盛琅情不自禁笑出聲來,“想不到呀想不到。”
“想不到什麼?”樓月馨不明白他要表達的,大清早有什麼好笑的。
“想不到愛妻還有如此脾氣,此等牙尖嘴利,和平日溫婉不符呀,你在此間展露出來,恐怕世上還無人見過罷,吾是第一個,吾當然應該開心。”
聶盛琅的回答是在樓月馨意料之外的,她沒想到堂堂一國太子,本應該注重大事的人對小細節也這麼敏感,而接下來聶盛琅問的問題更險些讓樓月馨的心髒跳出來,“吾記得愛妻有一個貼身丫鬟,如今好似很久沒見了,她是犯了什麼錯才會導致被愛妃打發?”
樓月馨仔細調整自己的呼吸,力求盡量讓自己的話更順暢一些,“爺是說綠兒吧,她家裏有事,臣妾就讓她回去幾天,本想著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就不在爺跟前說了,省得惹爺心煩,倒沒想過爺會主動問起。”說完還一副懊惱模樣,“都是臣妾不好。”
平時本就鮮少見到樓月馨,而見到的時候她也都是以禮相待,聶盛琅又曾幾何時見過樓月馨撒嬌的小女人模樣?此時乍見,竟如同一日珍珠一般寶貴,令他忍不住打心裏頭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