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對白芷下手那麼狠。”這些年麵對白玉川,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忽然想起那一夜,她險些被白玉川染指,他當時那麼大的怒氣,若不是她阻止,他隻怕會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當場殺了白玉川吧?
“狠嗎?比起母妃受的苦,區區挖眼算得了什麼,早晚有一天我會讓白玉川也嚐一嚐什麼才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說出這般噬血話語的男人,此刻卻溫潤靜默,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孤苦卻越發的冷傲。
沉寂中,室內忽然想起一道冷冷的聲音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下點兒藥,讓他和母豬****去。”
那是一道稚嫩無比的聲音,正確的說應該是男孩童音。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下點兒藥,讓他和母豬****去。”
一個人如果說出這番話,聲音會充滿譏嘲,還是憤慨?
燕簫和鳳夙無從考究,他們隻知道,當這道聲音響起的瞬間,宛如冬雪齊下,春末夏初,天際卻飄起了漫漫雪花。
那麼冷的聲音,那麼……紅的雙眸。
躺在鳳夙懷裏的孩童,原本漆黑無比的雙眸裏瞬間寒光乍現,陰冷懾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說這話的時候,燕京的雙眸變成了紅色。
血紅無比的雙眸,戾氣叢生,那不是人類的眼睛,仿佛來自阿鼻地獄,熊熊燃燒的烈焰中,承載著毀滅一切的恐懼和不安。
同時,那樣的戾氣和一個人有著驚人的相似,比如說燕簫。父子天性,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父子天性。
鳳夙終於相信了綰綰的話,這個孩子眼睛果真非同尋常。也許,與眾不同的並不僅僅隻是她的眼睛,而是他的話語。
他會說話?!
天啊!她都生了一個什麼東西?
“剛才的話是你說的?”燕簫眼裏攏起暮靄之色,疑惑遲疑的看著燕京。
房間內隻有他、阿七還有燕京三人在,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不是阿七說的,就隻能是燕京了。
但……他剛出生就說話,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燕京在鳳夙的腿上翻了個身,圓滾滾的身體滾起來其實比較困難,但他貴在不泄氣,使勁翻過來之後,趴在鳳夙的腿上,抬頭看著燕簫,撇撇嘴:“這麼動聽的聲音,你和我娘絕對說不出來。”
燕簫忽然不說話了,而鳳夙看著把小腳丫伸向她的稚子,眼睛危險的眯了眯。
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敢不要命的把腳伸到她麵前,眼前這位小主兒是第一人。
她能說自己生下來一個怪物嗎?縱使不是怪物,也是一個異類。
若她不是身為活死人,經曆了幽冥之事,看了太多鬼魂,要不然看到這樣一個他,絕對會吐血倒地。
不是氣的,是嚇的。
看了眼臉色驚愕,但隨即就恢複平靜無波的燕簫,鳳夙忽然開始佩服燕簫了,事到如今,還能沉得住氣,果真是不容易啊!
燕簫內心充滿了震驚,千頭萬緒衝擊著腦子,刺的他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但通常,越是事情出乎意料,他就越淡定。
驚慌失措就能解決問題嗎?
以前最忌憚別人提及幽冥鬼魂之事,覺得無中生有,完全就是造謠生事,但自從他認識阿七後,他看到了太多的詭異之事,所以現如今燕京如此,震驚是有的,但還不足以恐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