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夙眼睛深處閃過一抹尖銳的寒光:“他至少真心待過我,可殿下呢?你可曾真心待過我?若說我為何還留在東宮不走,我不防實話實說,放眼天下,隻有你的血對我有用,而我需要你的血在月圓夜活命,這就是你我之間唯一的牽連之處,除此之外再也沒有。”
燕簫聲音如梟,沉聲道:“沒有嗎?”
鳳夙抿抿唇,眸光微動,語聲無謂:“我忘了,還有一個燕京,他是你我的孩子,殿下既然之前不願意承認他的存在,那麼今後也無需……”
“阿七……”燕簫忽然打斷了鳳夙的話,目光沉沉的望著她,第一次喚她名諱時,充滿了柔和。
沒錯,鳳夙沒有聽錯,的確是柔和,前所未有的柔和,所以她現如今是不是該表現的很驚喜呢?
但她表情沒有變,隻是用深幽的目光望著燕簫,一動也不動。
“阿筠是我的孩子,我又怎會不承認他的存在?”頓了頓,他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歎道:“莫再說氣話了。”
這一次,鳳夙忽然沉默了。
經曆過昨夜一事,燕簫似乎變了,變得脾氣良善,似乎很好說話,至少一直縈繞在身的暴戾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不是對眼前的男人太過熟悉的話,鳳夙會以為她隻是做了一場夢。
他……演戲,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為微微驚訝,所以鳳夙唇角微啟,燕簫麵對這樣一個鳳夙,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幕幕過往,還有她、他和楮墨之間的前世之謎,燕簫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倏然俯下身去,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
她的唇色很淡,甚至有些發涼,但柔軟的觸感卻讓他一時貪戀不已。
鳳夙起先是一驚,隨即眼裏含了一抹怒色,直接動用牙齒,所以當年輕太子唇破溢滿唇齒之間時,東宮太子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離開了她的唇。
沒有生氣,反而不在意的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嘴角笑意溫淡,愈發襯得眉色冷峻迷人。
他在笑,那樣的笑容不含一絲一毫的虛偽和算計,反而帶著得逞後的沉溺。
“很好,今天的吻和之前在沙漠吻你不盡相同。”燕簫唇角流瀉出一絲淺笑,如同月光般清冷皎潔。
“所以呢?”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這說明我們都在改變。”燕簫開口,話語低沉,如弦重壓。
鳳夙皺眉:“你在變,我也在變,很公平。”
燕簫盯著鳳夙,目色詭譎變幻,臉上神情更如魅如謎般,讓人看不透,“幾個月前漠北菩提寺,你和我隻是兩個陌生人而已,但現如今卻有了共同的孩子,所以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鳳夙一時無話,這人……心思難猜啊!
“叩叩……”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似乎預示著有事情發生。
燕簫攏了眉,薄唇吐出一個字來:“說。”
“殿下,又出事了。”是劉嬤嬤的聲音,因為太過焦急,語聲發顫。
這個“又”字,讓燕簫一時愣了愣,還不待詢問,就聽劉嬤嬤近乎帶著哭聲道:“又有一名奶娘在喂小主子吃奶的時候中毒暴斃身亡。”
聞言,不僅燕簫驀然站起了身體,就連鳳夙也寒了臉色。
燕簫開門,就見燕京窩在劉嬤嬤的懷裏,老氣橫秋的看著他。
“封鎖消息,你先回去,把屍體處理了。”燕簫從劉嬤嬤懷裏抱過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