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了!
看著塌上奄奄一息的嬤嬤,林墨北腦海中浮現這幾個字。
被月寧王府趕出來的第二日嬤嬤就得了怪病,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她典當了身上所有能典當的東西,請醫問藥,卻還是沒能治好嬤嬤。
沒有銀子,她無法再請醫。
甚至,嬤嬤去世,她都沒有銀子送她體麵的離開。
眼眶有些刺痛,她轉身走出茅草屋。
臘月的天冷的刺骨。
林墨北遙遙望著厚重黑雲壓境昏沉壓抑的天際,眼淚默默掉了下來。
生在富貴門,長在皇恩下,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淪落至此!
簡陋的木門被砰砰拍了幾下:“林姑娘在嗎?”
“在的。”林墨北眸光一亮,愁苦的小臉染了幾分色彩,炫目極了。
三步並兩步的奔到木門前,抽開門栓,打開門,她看著來人,躍起的心在一瞬間墜入了穀底。
本以為是爹爹派府裏的人來接她們了,卻不想,來的是她最厭惡的人!
“誰讓你來的!”林墨北板著臉,眼角眉梢盡是冷意。
青衣小廝沒有因林墨北的態度而退縮,反而向前走了兩步。
林墨北眉頭一皺,立即後退兩步,水眸瞪著眼前的人,冷斥:“放肆!還不滾出去!”
青衣小廝嘿嘿一笑,吊著眼睛朝茅草屋裏瞅了瞅,譏笑道:“姑娘還當自己是王府的郡主呢?”
說著朝地上啐了一口黃痰,盯著林墨北驚疑不定的臉,痞聲痞氣道:“侯爺聽說了姑娘的窘境,緊趕著派奴才來給姑娘送些銀子應急。”說著從兜裏拿出了個荷包,在手中掂了掂,銀子相撞發出極其悅耳的響聲。
林墨北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那上下拋動的鬆香色繡著“榮威”二字的荷包上。
青衣小廝沒有忽略她的視線,笑意更加的不屑,拋動的手一空,荷包就掉在了地上,荷包下綴著的青色流蘇正好蓋住了他剛剛吐出口的黃痰。
接連數月不曾降過一場雨雪,地麵十分的幹燥,分量頗重的荷包落在土地上,砸起了小小的浮塵,望著那淡淡的塵霧,林墨北袖中的手緩緩收緊,指甲紮在嬌嫩的掌心裏,生疼!
“我們侯爺還說了,候府的大門永遠為林姑娘敞開。”小廝的眼睛盯著林墨北的身體,這等尤物,也難怪侯爺惦記,就是他看的眼睛也直啊!
音色冰冷,清晰緩慢的咬著每一個字:“拿著你的銀子,滾!”
青衣小廝舔了舔嘴唇,怎麼生氣也能這麼勾引人?
不僅不滾,反而更逼近林墨北一步,撚起她落在肩頭的發絲,放在鼻子嗅了嗅,甜美的味道讓他心神一蕩。
林墨北水眸一沉,眉梢一厲,抬手一巴掌打在小廝臉上,咬牙恨道:“王朔,我雖然被月寧王府趕了出來,但我依然是禦封的長樂郡主,不是你一個奴才能欺辱的!”
王朔被這一巴掌打的偏了臉,舌尖舔了舔被咬破的口腔內壁,血的味道讓他眸光浮現狠光,目光在她冷俏的小臉上一轉,他譏笑嘲諷道:“林姑娘還做大夢呢?在你被捉奸在床,逐出月寧王府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從王府除名了,現在,你就是一個蕩婦,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