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真的到來的那天,並沒有什麼不尋常。
在那之前,河外星係已經在和銀河帝國的聯合軍演中偷襲帝國的軍隊。幸好參與演習的衛星城堡壘指揮官虞飛城早有準備,帶領士兵們及時反擊,一舉殲滅擒拿了敵軍的偷襲部隊,剩下的軍隊陷入了焦灼的拉鋸戰中。
所以,這次敵軍的大規模進攻比起前世,不僅規模了一些,而且倉促了很多。他們恨不得繞過暴風堡壘,直接深入帝國的中心,解救被困的演習軍。
“我們的目標,是要拖住他們的大部隊!讓他們不能進入我們的領土半步!”戰前,看著天空中似乎越來越近的繁星,劉光對戰士們說。
上一世的劉光肯定也是這樣的想法,他們在沒日沒夜的戰鬥半個月後,最後一個人也把血灑在了國門之邊。
而援軍,在他們死後五天才到。
天空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戰機,敵軍的飛船在更遠的後方。他們無法靠近暴風堡壘,暴風堡壘的高頻率幹擾器會讓飛船在725公裏內失去聯絡信號。所以,暴風堡壘是他們必須拔掉的帝國的利齒。
戰機從暴風堡壘的頭頂一掠而過,暴風堡壘已經展開了防護罩,投擲下來的炮彈在隻給半透明的防護罩帶來一絲漣漪一般的波動,就再無音息。反倒是暴風城的炮火攻擊,給敵軍的戰機部隊造成在不小的衝擊。
半個上午過後,敵機不再進行盲目的轟炸,有幾千架大型貨機出現,它們在前方戰鬥機的掩護下,降到低處,放下了無數個千千萬萬個房間大小的籠子。
金屬牢籠降到地上,柵欄就升了起來。
“我靠!那是什麼?”暴風穀的指揮室裏,有個軍官失聲叫了出來。
麵前的監視器上,有昆蟲一樣的怪物從籠子裏爬了出來,它們大概是在籠子裏憋壞了,才出來就伸展了一下手腳。——有的竟有三層軍營那麼高。
“好大的蟲子!怎麼養的?”另一個軍官說,可能是前期的戰鬥比較順利,沒有戰鬥經驗的年輕人們都有些掉以輕心,甚至看見敵人的新型武器後,有人還開起了玩笑。
暴風穀的炮火紛紛攻擊向這些怪物,但是它們身上有厚厚的甲殼,炮彈對它們的作用微乎其微,頂多讓它們的腳步有一個趔趄。
“不能讓它們靠近,”簡樺已經看出了其中的門徑,對劉光說,“它們的體液帶有強酸,會腐蝕防護罩的設施,防護罩一旦失效,暴風穀就會非常危險。”
他的一席話,讓指揮室裏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你有什麼建議?”劉光問。
“用炮火讓怪物的前進速度變慢,它們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的,在它們後方一定有信號車在控製它們的行為,讓邵續霖駕駛啟明星號掩護,我帶人去破壞這些信號車。”
最早的一批怪物已經到達了暴風穀防護罩的邊緣,果然,它們聚集幾個角落,口器中噴出帶有惡心氣味的綠色液體,開始腐蝕防護罩。
在另一邊,防護罩下方開了一個小口,十輛裝甲車在怪物們反應過來之前,從缺口衝了出去,沿途撞出去了好幾隻試圖衝進來的怪獸。
怪物們的戰鬥力非常可怕,一隻大的怪獸抬腳踩在落在最後的一輛裝甲車上,馬上它就失去了動力,有更多怪物圍上來,裝甲車很快被撕成了碎片,有血濺到了地上。
還有九輛。
“不許回頭。”簡樺通過無線電命令所有的人。
雖然簡樺已經教過士兵們戰鬥的方法,但是有些東西,沒上過戰場的人不會明白。
“各自散開,保護好自己。”簡樺命令說,“在蟲群中發現疑似信號車的東西就毀了它,其餘時刻節省彈藥。”
隨著裝甲車隊的推進,越來越多的怪獸失去了指揮,停止了進攻暴風穀的防護罩,但裝甲車也隻剩下了五輛。
一次襲擊後,暴風穀西北角的防護罩被擊破了一個缺口,蟲子一樣的怪獸們如同潮水一般朝缺口湧了進來。還好暴風穀是一段天險,懸崖阻隔了怪獸們的前進。
不能讓怪獸們繼續破壞其他的防護係統,暴風穀的步兵部隊開始進行反擊。
年輕的女軍醫方爾冬在戰場上,冒著隆隆的炮火聲為一個斷了腿的士兵包紮傷口。她是混在戰士們中間一起出發的,原本劉光希望她留在後方。
背後傳來沙沙的聲響,那是蟲子過來了的聲音。方爾冬看到了士兵臉上,看著自己的背後,露出絕望的神情。
她頭也不敢回,但是手已經抖得握不住繃帶。
仿佛已經聞到了蟲子的口器貼近自己的時候,撲鼻的腥臭,還有觸角掃過她的臉頰。第一次離死亡如此近,她想尖叫,張開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眼淚不受控製的從臉上湧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