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心下輕鬆,當即起身告辭,說這就去回稟,夜深了,蘇姑娘早些休息。不等蘇淺羽先說讓玉蘭送客,寧月早已經搶先一步,站出列,開口說由她來送李俊離開。

寧月的眉目一如既往的沉靜,蘇淺羽點了點頭。離開正廳,四周無人,寧月徐徐的說話聲音傳來,

“剛一見到是你,可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在這兒很好,上次不是已經飛鴿傳書給你們,一切都朝預期的方向發展,你為何會突然來此?”

早已經料到明月會這般問,李俊此時才告訴她:“先前皇上能夠沉住氣,可是自從接到你的信件之後,他便時時念叨著。昨天心血來潮就讓我過來,我快馬加鞭,跑了一天一夜,才到的。”

溫凱修對蘇淺羽一往情深,他們早已經明了。說話之間,不覺步至門口,寧月將他送出去後,讓他好好休息,同時不必擔憂蘇淺羽,她必定會答應此事。

點滴的交往中,寧月隻覺已經開始了解蘇淺羽,她的目光深遠,處事冷靜,和溫凱修雙贏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

時間越長,她越舍不得離開蘇淺羽。被完完全全信任和重用的感覺,實在是美好。

第二天,寧月去取蘇淺羽對完的賬本,準備送回到漣漪姑娘的手中,可是蘇淺羽的手卻將賬本壓住,突然抬起頭來:“你和方俊是認識的吧?”

寧月心一驚,伸出的手急忙收回。手指輕輕地拂著衣襟。蘇淺羽並不嚴厲,如同是家常一般的說話聊天,可是卻覺得在她的麵前,自己像隻蝦,一覽無餘,寧月輕輕地咬著下唇。

“小姐為何這般問?昨天,寧月是因為心中激動,同時,見他十分勞累,所以才想著相送。”

“你激動?”蘇淺羽重複地問了一句,轉而問她,“依你說,我應該答應他所講的話了。”寧月見蘇淺羽說話平靜,神情如常,這般問,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寧月臉上毫無波瀾:“此等大事,自然是小姐決定。寧月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寧月話說的滴水不漏,蘇淺羽將賬本往她麵前一推,示意她可以拿走。

出到門外,消失在蘇淺羽的溫和的目光下,寧月才鬆了一口氣,可不知何時,手心竟然一片濡濕。

從來以為隻有在刀光劍影下,隻有在生死存亡的時刻,才會有緊張,蕭殺之感,寧月從來沒有料到,在蘇淺羽溫和的目光之下,會比她在任何時刻都要緊張。

建立驛站是大事,且建在西望,蘇淺羽聽見這般好事上門,但是,她卻感覺寧月和李俊是相熟的。

即使寧月極力撇清,蘇淺羽也深切地感覺到。

翌日,整個上午,蘇淺羽關上房門,就連玉蘭也隻能在外頭伺候。她獨自在屋內,直到中午的時候,門才打開,第一句話便是讓寧月進去。

“你前去昨天李俊休息的客棧,告訴他,這件事情,雖然如果於我有利,但是也極為冒險,我從來不做激進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你讓他轉告背後的主子,讓溫凱修找一個比我權勢更大,能力更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