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說醉紅樓的歌舞已經成為了那些官員們的新寵,今日朕得前去一觀。”

蘇淺羽勉強笑了笑:“那就恭候皇上大駕。”

和蘇淺羽的設想完全相反的是,原以為此處出現命案,會令眾人退避三舌,但是反倒是因為傳說愈演愈烈。

因為江月吟的敢愛敢恨,在這兒上演了一出報仇的戲碼,比尋常辛苦排出歌舞震懾百倍,不單單沒有阻礙眾人的熱情,反而使得人爭相湧來。

她們的歌舞雖然新奇,此番宮琉澈的目光卻在蜂擁的百姓上麵。瞧著他們如今的模樣,個個興高采烈,皇上心中也大為痛快。

隻不過他轉身對著蘇淺羽說話之時,語氣帶有一絲嚴肅:“眾人都說你這兒是靡靡之音,最令人意誌消沉,沉迷其中,朕看著來這兒的人,倒像是個個如歸家一般。”

好色是嚴厲的訓斥聲,又好似是玩笑話,甚至也會令人誤解為讚賞,蘇淺羽則不以為然:“後人都說‘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皇上是否也讚同此話?”

宮琉澈微一沉思,隨後搖了搖頭:“真正的商女才最知亡國恨。沒了國,沒了家,才會淪落成唱戲賣藝。她們唱著後庭花,也是為生計所迫。”

頓了頓,皇上才接著說道,“就像是江月吟,一直不忘初心。在如今東浩有了危難,又願意挺身而出,她雖不是商女,可是和她們一樣,同樣可敬可佩可歎。”

“對呀,這靡靡之音要看落在誰的耳中,若像是皇上這般,不論是靡靡之音,還是鈞天廣樂,都是皇上傾聽民眾的聲音。”

宮琉澈心情大為暢快,品著唇邊的茶水搖頭說道:“你是因為德太妃之事怪朕沒有幫你,所以連這一次招待朕的茶也掉了幾個檔次!”

“皇上可真是厲害,連這也能夠品出來。這是響應皇上的號召,宮中都已經開始節儉,我們自然不敢太過於奢靡。”

“哈哈,好,朕就知道,你牙尖嘴利,朕是說不過你啦,至於德太妃之事嘛……”蘇淺羽聽後頗覺緊張,連忙催促:

“太上皇到底是何旨意,他願意放手給德太妃自由嗎?”瞧著蘇淺羽急迫的樣子,宮琉澈反而故意徐徐說道:

“太上皇同意下來了,隻不過太上皇希望能夠去到德太妃的母家,親自向他們表達歉意。太上皇倒是誠心滿滿。”

瞧見宮琉澈如今神情,這時他的心情變得輕鬆,“他如今對人明言,早已經不計較之前之事,如今百姓生活平靜,他認同朕所作的功績。”

這一番話說的極快,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還有被人認同的喜悅。

隻不過此番改變,蘇淺羽隻覺得並不是一個吉兆,於是委婉地說道:“朝中人心並未真正穩定,太上皇若是出宮四處走動,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是朕的父皇,已經認同朕,朕又豈能日日將他禁足在宮中。”好似這是宮琉澈的一塊心病,在當年因為得不到太上皇的寵愛,所以他極力想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