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無人管理,自然生長的原始山林,雜草與樹木盤根錯節的盤踞著泥土,茂密的樹冠鬱鬱蔥蔥的遮蓋著天穹,大把氣根從樹幹上垂下,如簾子般在山風的帶動下搖晃,濃密的林子,崎嶇陡峭的山路,林間棲息的鳥兒讓來客驚擾撲打著翅膀飛遠,蟲蟻野蠻生長,彙聚在這片濕冷的山林。
秋天的清晨霜露厚重,路麵潮濕,堆積的落葉在這種環境下容易腐爛,爛葉子的臭味混著青苔的味道縈繞著周圍,蚊蟲叮咬一下都會比較痛。
餘笙繃著臉,微張的嘴呼吸,身上未幹透的冷汗已讓熱汗取而代之了,她像是麻木了般憑著本能在邁步行走,除了偶爾喝水時發出的聲響,隻能聽到體力消耗的喘息聲證明這個人是喘氣的。
陸遇卿全程攙扶著餘笙,行走間臉不紅氣不喘,跟沒事人一樣。
唐河見餘笙努力的跟上步伐,落在隊伍末尾,心知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態,無非是如閔然所說,在勉強自己而已。
“你們先走,不用等我們。”走在前端的背著個大背包的唐河踩在凸起的樹根上,指揮其他人先行上去,他留在原地等落在隊伍末尾的餘笙。等餘笙走近,他幹脆蹲下來,拿出兩塊巧克力遞給餘笙,“休息會。”
餘笙沒有推遲,當下做了個深呼吸調節氣息,並且接過巧克力補充體力和糖分。
“你們逃跑是往哪個方向跑的?”唐河挑了個話題打破安靜。
餘笙咬了口巧克力,舌尖一卷掃到右邊含住,“從莊園出來的時候是往東南方向,當時天黑,我們手電筒都不敢開,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根本分不清方向,後來有人追過來更是慌不擇路,這種鬼地方再叫我認,我也認不出來。”
“警察搜山抓人那次,是從西邊進的雪鷹山,你如果是按照第一次逃跑路線逃,距離我們現在走的路距離應該不遠。”
“哪那麼多話問,省點體力吧。”陸遇卿對唐河隨時隨地跟人分析案情的習慣表示很有意見。
唐河朝人一挑眉,笑得狡詐,“省體力還不簡單,卿哥你直接用傳送符,送我們上去,還有比這更省體力的事嗎?”
閔然沒忍住笑出聲來,他跟著休息同樣是有目的的,他一個法醫,除去外勤時間都待在法醫室,運動能力可不如刑偵口的那群跟牲口似的糙漢子,爬上景區的山都能累得一身酸痛,雪鷹山未經過修整,路難走得要死,他靠雙腳走上去估計得廢,做不了其他工作。
餘笙第一次有想學習這些玄乎事的欲望,比起陸遇卿教的那些法術,傳送符實用性似乎更大,打不過的時候還可以用來逃跑。
餘笙咬著巧克力,目光中懷著希冀地望向陸遇卿,把那塊沒拆開的巧克力遞過去,“你吃?”
“帶你,我自然是可以的。”前麵那段路以防有人發現沒有任何行動,現在身處山林裏,其餘隨行人先行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剩下的人與特調組有關係,陸遇卿隨時都可以憑空開一道門直通目的地,一開始他也沒打算讓餘笙拖著副狀態不好的身體勉強自己,“但我為什麼要帶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