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憧憧,鬼影疊疊。
沉睡的山林裏彌漫著薄霧,偶爾有夜鳥驚呼的聲音驚恐亂叫,狗吠與槍聲在周圍此起彼伏,無邊黑暗幽幽蔓延到更深處,黑夜濃稠如一灘灘墨汁,呼嘯而過的山風像是淒淒哭聲,回蕩在林間,時遠時近。
餘笙慌張亂望,清幽的月光零星從樹冠縫隙裏灑下,身前是黑暗猛獸張開的嘴,身後是燈火透明的別墅,那少女噴泉正冒著水,泠泠水聲顯得無比孤單。林子裏的獵犬和槍聲還在繼續,風殘忍地卷走樹葉,將之帶走。
餘笙艱難地邁開步子欲往山林裏跑,身後有玻璃瓶砸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她猛地回頭望去,一個碎掉的高腳杯正躺在紅酒上,院子裏的光落在碎片上,折射出零碎的光點。餘笙猛地抬頭往上看,約莫兩米寬的窗戶,兩扇窗往外推開著,裏麵暗紅的窗簾裝飾鮮豔奪目,亞當站在窗戶前,蝴蝶麵具下那雙眼睛如蛇般冷冷地盯著她,那杯紅酒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許去。
恐懼從爬滿腦袋,並對五感四肢傳達了害怕的情緒,她的雙腿如釘在地麵,無法動彈。
似乎十分滿意餘笙的害怕,那張抿成條直線薄唇勾出一個微笑,“回來,到我身邊來。”
餘笙未動,隻覺一條冰涼的蛇順著腳底纏繞著她爬到了後背,鱗片蛇身繞著她的脖子,那張著毒牙的嘴已湊到她麵前,她隻要動一下眼珠就能那陰森的眼神對上,那一刻蛇會張著嘴朝她撲來。
不安,恐懼,冷汗。
床榻上的人雙目緊閉,眉頭緊緊地蹙起,嘴角死死地抿著,豆大的汗珠從腦門滑落,落入白色的枕頭上,隻留下圓形的水漬。
白絲銅鈴閃著柔和的白光,忽明忽滅,一閃一閃。
陸遇卿坐在床邊,指尖一抹瑩瑩光芒抵在餘笙眉心,房間裏窗簾拉進遮擋住外麵的陽光。
瑩瑩綠光間有東西從光芒中溢出來,在空中逐漸凝形,形成一幅圖案,圖案會動,正變化著不同的場景。
痛苦的尖叫從林間傳出,一時間刺激了餘笙,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突然掉頭往黑暗地林子裏跑。
循著槍聲和狂吠往深處跑去,身後的光芒讓她拋在身後。
黑暗中,道路不明,餘笙突起的樹根絆倒,狠狠地摔趴在地上,又忍痛爬起來。
可是那一瞬間,那些催人性命的動靜霎時間銷聲匿跡,周圍隻有看不到邊際的黑暗,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卻看不透三步外的東西。
茫茫黑夜,仿佛隻剩下她一個人。
“餘笙,你為什麼不聽話點?”不遠處有聲音響起。
餘笙望過去,袁一楠的身影若隱若現地站在蔥鬱大樹後,隻露出了半邊身子,仿佛她隻剩下那一半的身軀。
“你為什麼不救我們?”又一道聲音在背後響起,“我在這裏,救救我吧,餘笙。”
餘笙猛地回頭望過去,段茜讓帶著皮質蝴蝶麵具的男人抓住,狠狠地壓在身下,正用那恐怖的事物貫穿著少女的身體,她的頭發讓汗水打濕,麻木地躺著承受,偏著腦袋看著餘笙的方向,氣若遊絲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