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在阻人這件事上,硯書是盡力了的,但也終歸攔不住這兩尊大佛,正待硯書手舞足蹈與顧離桑周旋之時,蕭夜淩折扇合起來,啪的一聲推開了房門。
正巧了蘇七要從蕭謹塵懷裏爬起來,被他的推門聲這麼一嚇,忽然又跌了回去。
蕭夜淩一隻腳已經踏了進來,見到屋內抱在一起的兩人,當下另一隻腳就愣在那裏忘了提。
“你們……”顧離桑的聲音繼而響起,渾身都透著不敢置信。
硯書瞪大了眼站在門口,隨後趕過來的月瀾要看,被他捂著眼睛拉去了次殿。
四人八目遙遙相對,整個人世間都好像靜止了一樣。
良久,顧離桑折扇指指他們倆,語氣裏有點不太好意思,“你,你們兩個還要這樣子抱多久?”
屋內蘇七隻覺得自己胸膛裏那顆熾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滿臉麵紅耳赤讓她居然生出了埋首他懷裏的荒唐想法。
蕭謹塵嘴角倒還是攜著幾分笑意,但好歹還記得禮義,縱然美人在懷他也還存有理智,順手拿過一隻青花瓷的杯子,向門口兩人擲了過去。
並道:“有事出去等著。”
顧蕭二人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煞風景,蕭夜淩已經踏入屋裏的那隻左腳又收了回去,“你們繼續,繼續哈。”
話落,還體貼的為他們掩了門。
蘇七卻還未反應過來,趴在他懷裏靜默著,雖說這種思想不該有,但不能不說窩在蕭謹塵堅毅寬厚的胸膛前,其實她有那麼一絲絲的眷戀。
蕭謹塵換了隻手摟著她,伸手輕撫她的發絲,揚起的嘴角輕合,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頸間。
“你還打算在我懷裏待多久?”
“啊,”蘇七有點呆愣,支起身子看他,“我……”
下一瞬蕭謹塵忽然欺身而上,那張薄唇就印上了她的朱唇,她的話皆數卡在喉嚨裏。
若不是唇下那一片柔軟,她定是要以為自己在做夢的。
這這這……她該怎麼辦?推開他再扇其一巴掌,最後罵一句登徒子麼?
不行不行,這可是祁寧王府的世子爺。
那她的清白可該怎麼辦?難不成日後要嫁給他?
倒也不是不能夠……
蘇七第一次知道自己心裏原來也可以這樣的起伏跌宕,就好像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了細軟柔和的棉花上。
她並非不知兒女情長,可她從未想過會淪陷在這樣的一個人上麵。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府世子,自己僅是一介孤女,若說侍妾倒還可以,世子妃這個位置又怎能容得到自己身上。
不說蕭謹塵心裏如何想,關是王爺與王妃就一定看不上她。
既不得公婆喜歡,又何談嫁入王府?
可若是蕭謹塵也純粹是捉弄她,那她此刻為何還不推開他?
若非正室,她這一生都不要嫁與別人為妾,她不想讓她的子女過著需要看正室大娘子臉色過活的日子。
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自己想的有些過了。
良久,蕭謹塵終於放開了她,看到她紅撲撲的臉頰,又忍不住輕輕撫了撫。
蘇七可算回過神,一骨碌從他懷裏爬起來,連手都不知道放哪裏了。“您,您這是何意?我一個姑娘家,雖,雖父母早逝,然嬸娘教誨也銘記於心,您這樣,讓我日後怎麼去見人?”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蕭謹塵笑了笑,又指指身側的位置,“你先坐下,我慢慢同你說。”
蘇七遲疑不動。
蕭謹塵道:“你若不動,我可又要來拉你了啊!”
蘇七這裏一屁股入了座,卻隔了他很遠。
蕭謹塵也不以為意,將袍子撩了撩,執筷為她布菜,“我覺得這樣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日子,很難得。若再多兩個可愛的小孩,才叫過日子。阿七,你覺得呢?”
“啊?”蘇七再次怔忡。
他這是……示愛?
他又為她夾了塊醬汁豬蹄,“你知道的,祁寧王府眼目下多受猜忌與打壓,雖然你嫁過來興許會受氣,但你相信我,隻要有我在,就一定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
“你願意相信我嗎?”
蘇七聞言怔怔地望著他,“您,我,我不過是一位庶女,您莫不是玩笑話?”
“你覺得我這是在開玩笑嗎?”
“可是,可是我們二人也不過認識了……”她麵露為難,“怎麼會呢?”
“怎麼會怎樣?”
“我,我也不知道呀!明明我隻拿您當朋友。”
“哦?”蕭謹塵挑眉笑,“那你今日癡癡地望著我作甚?方才我親你時你為何不推開我?”
蘇七欲把自己的臉埋到這酒壇子裏。
蕭謹塵卻站起身,走到她身前,鄭重地施了一禮,而後道:“吾,慕卿已久,清淺流年,唯卿相依,願,聘汝為婦,掌家教子,白首以共。”
蘇七震驚到恨不得揪自己的心一把,“我,您這太突然了,我,我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