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坐了大概有十幾分鍾的美琪,像是一位美麗女主人度過這樣安靜的夜間時光。陸陸續續地,周圍的蛙叫聲開始響起,伴隨著閃現出點點的螢火蟲亮光,用生命燃燒出它的光芒。
但幾分鍾後,除了她之外,遠處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正徑直的向她走去。
馨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一件樸素的睡衣,清爽淡雅,臉上厚厚的妝容也完全卸下,露出純美的麵龐,可這樣也絲毫掩藏不了她原本火辣的設定。
或許是心有靈犀,兩人都在為失眠所苦惱。當她已經走到美琪的眼前時,兩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親密的坐在一起。
“怎麼?失眠了?”滿臉憂愁的馨姐似乎是猜到了,低下頭,低聲哼笑一聲,像是對一些事情的無奈,“哼!我也是。”
美琪完全處於迷糊的狀態,完全搞不懂是什麼狀況。
“馨姐,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歪著頭,嚐試著問了問。
在夜涼如水的冰冷中,曾經的那份感動,飄進了被記憶遺忘的隧道裏,金色黯淡了的身軀,帶著憂傷還有幾滴凝固了的淚,冰凍了留痕的幽夢。
從馨姐眼圈含淚的目光裏,寒冷悄悄沁入美琪的心房,這感覺就像是瘟疫一樣,也使她感到孤寂傷感。
“我很快就要離開了,有些不舍。”
“離開?為什麼?”
美琪似乎很不解她做出的決定,想到很多原因。
工作能力雖強,但社會壓力太大;
公司內部拉幫結派,從而被多數人孤立;
家裏遇到突發狀況,不得不回去料理家事。
……
但是,她並不確定是不是其中的一個。
“我要結婚了。”馨姐說完這句話,卻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悅,反而像是如臨戰場,視死如歸的做派。
“馨姐,恭喜恭喜,這是好事啊!”美琪完全忽略了她此時有些紅腫的雙眼,理所當然的說出了這句祝福的話語。
“那如果是和你不喜歡的人結婚呢?”馨姐幽怨的說。
美琪顯然被她的這句話震驚了,深吸一口氣,隻敢繼續做一位忠實的傾聽者。
“因為我媽,我拋棄了男友,要嫁給一個有錢的老頭。我是不是很現實?”看著美琪像是被雷劈過一樣的表情望著她,她冷靜的繼續說道。
“我媽已經病了一年多了,爸爸好賭,高昂的醫藥費已經使我變得像是一個隻為了工作的機器,連我己覺得自己活的不像個女人。也隻有他,能時時刻刻的給我鼓勵,回到家裏,一碗熱騰騰的麵,就能讓我忘記所有的煩惱。”
馨姐頓了頓,翻出手機裏她與一個男人甜蜜相擁的照片,隔著屏幕,微笑著撫摸那個帥氣的男人。
“可是,再一次的手術催款已經讓我崩潰,一直在繼續與放棄治療的邊緣糾結,本以為放棄也許是她最好的解脫。可是,那個男人的出現又給了我希望,隻要我同意和他結婚,他便願意承擔所有的費用,再三考慮後,我妥協了,離開了我愛的男人。”
眼淚已經在馨姐的雙頰處幹涸,留下了兩道清晰可見的足跡。但她似乎放鬆了不少,心中也沒了之前如此的不甘心。
“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美琪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傻孩子,姐姐我早已經看開了,哪怕是天塌下來我都可以頂住,隻是……”說到這,馨姐的雙手開始不自覺的搓動,緊張、對未來的未知恐慌占據了她內心的感性世界,“美琪你一定會成功的,因為我感覺我們很像,你就像是年輕時候的我。”
她們四目相望,從側麵看去,就像是一對親姐妹一樣。馨姐站起身,雙手插在腰間,依然保持著平時桀驁不馴的樣子。的確,她隻有脫下自己的偽裝,才能活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實。
“現實很殘酷,但我不願做個軟弱的人。我想,明早的陽光照進窗戶時,我依然會選擇挺直脊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直麵未知的命運,無論何種結果何種境地,不能改我姿態分毫。”
說完,她向著酒店內走去,回眸,麵如死灰的看著美琪,說:
“隻是,換做是你,會作何選擇?放棄命運還是堅守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