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起風了，馬路兩旁的綠化帶裏，各種植物在大風的牽引下東倒西歪搖晃著，初墨捧著一杯熱奶茶，跟林商陸坐在客廳茶幾和沙發之間的地毯上，看著電腦流口水。
豔羨人家的際遇，基本等同於鄙視自己的能力，但眼下這光景，兩人基本已經放棄為自己的自尊挽留最後一絲希望了。
滿屏幕都是求賢若渴的HR，而這些人，平日裏對自己這些普羅大眾那可是一個高冷寡言的形象，如今連封郵件飄進了初墨的郵箱，每一封都是言辭懇切，態度誠懇。
“嘖嘖，別的我不清楚，就這NEC，我當初不知道遞了多少次簡曆才得到麵試的機會，回複的郵件也就那麼幾個字，把我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覺，現在是什麼意思，這是寫了篇議論文嗎？”
初墨嚼得堅果哢嚓作響，
“林學長你還是很勇猛的嘛，像NEC這種段位的跨國企業，我是根本連簡曆都不敢遞過去的。”
林商陸意外轉頭，初墨呆呆地轉過去對視，跟他用最平和的語氣說著，
“因為我認為我的簡曆，會耽誤人家HR寶貴的時間來刪除。”
兩人頓時痛心疾首地做出潸然淚下的模樣，淩晨終於看不下去，輕咳一聲，
“那個，既然這間公司還不錯的話，我們就從這裏開始麵試？”
林商陸更加崩潰地起身看著淩晨，在確認從他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表情的時候，徹底崩不住癱倒在一旁蹦躂著，
“老淩你想幹嘛呀……”
後尾音拖長，初墨被這大老爺們的純撒嬌給震撼的不行，嘴裏剛塞進去的一顆腰果“啪哢”一聲掉在了地上，淩晨轉頭捂臉。
“那個，”初墨伸手去戳了林商陸一下，
“林學長你到底站什麼態度啊？你是覺得NEC不好，還是淩晨出去找工作這件事不好？”
林商陸欲言又止地模樣把自己憋了一個大紅臉，隨即再次翻倒在沙發上，破罐破摔的模樣，
“我不管了，你們想咋樣就咋樣。”
淩晨無奈地搖搖頭，倒是初墨很開心地打了個響指，
“好，就這麼決定了，我初步幫你篩選一下，我們下周一就出門，從NEC開始。”
淩晨抬頭看著充滿幹勁的初墨，緊緊握著小拳頭的樣子，點頭笑著，
“好。”
初墨恢複了精神，抱著小本子在電腦那裏，回複一個就緊接著在本子上記錄著，偶爾彈出新郵件提醒聲音。淩晨微微低垂著眼神，柔柔地落在初墨認真的小臉上，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林商陸掙紮起身，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跟淩晨“同居”這麼久，第一次知道“燈泡”是種什麼感覺，林商陸果斷選擇繼續癱回去裝死。
“哎呀，”初墨小聲驚呼一下，歪頭看著淩晨，
“NEC回郵件說如果我們這邊可以的話，他們可以明天加班來麵試，說是可以更高效的進行。”
“切，”林商陸在原地翻了個身，
“還不是擔心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才資源被別家捷足先登嘛，說得這麼好聽。”
林商陸難得說句酸話，初墨聽到格外注意到林商陸的情緒不太對頭，“林學長，你怎麼了？”
林商陸起身往臥室走去，嘴裏念念叨叨，
“都烽火戲諸侯了，我還能怎麼的？愛咋咋地吧。”
初墨滿眼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