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寧的解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宗小琴和甄雪,她們一個想拉下她好自己去跳獨舞,一個想拉下她找回自己的場子,聽她這麼說,臉都青了。
甄雪開口嘲諷:“什麼獨舞,就你?能自己寫舞蹈了?這麼厲害怎麼還被送到咱們這小縣城來了?”
眾所周知,部隊的文工團是公開招人的,要真這麼厲害,怎麼沒考上部隊呢?
廖主席先是驚訝於學生的才華,隨後又自慚形穢,是他的思想不夠向上,就憑幾個字居然就被帶著走,以為是個情書了。
不過聽了甄雪的話,他又冷靜了一點:“你說這是個舞蹈名,能證明嗎?”
“對呀,起碼也得把舞跳出來吧,還要切合題意的舞蹈。”甄雪立刻說。
廖主席看了甄雪一眼,卻沒阻止,隻是目含期待地看著沈嬌寧。要是他們這小文工團裏,真有人能自己創作,那是多了不起的事啊:“要是跳得好,這次獨舞就是你的,還能立刻把你的檔案轉到文工團來。”
沈嬌寧手指微微收緊,她想到這個舞蹈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芭蕾,編的自然也是芭蕾舞,即便不跳芭蕾,她覺得這個名字也更適用於現代舞,但顯然,廖主席期待的不會是除古典舞之外的其他舞種。
甄雪看她連連眨眼,就是不說話,以為自己說對了:“讓你說大話,自己臉疼不?”
廖主席也有些失望,是了,才十幾歲的孩子,哪裏那麼容易就能自己創作出一支舞蹈。聽張老師說,會跳舞和會編舞根本不是一回事,就算是她那樣在古典舞領域已經出名的指導老師,都不敢說自己會編舞呢。
“可以,但是這個舞我還沒有實際練過,需要兩天時間自己練習一下。”沈嬌寧說,“還需要一把扇子,團扇。”
廖主席正想說不會就不會,沒想到緊接著就聽她說可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真的可以?”
“可以。”
“好,團扇咱們團裏有,我一會兒就讓人去找出來給你。”團扇也是從戲班子繼承過來壓箱底的東西,“隻要兩天時間嗎,長一點也沒關係,好好練。”
廖主席明白,創作出一個舞蹈可沒那麼容易,久一點也是應該的。
“就兩天,兩天後的早上,請您過來一起看。”
“行,那你這兩天好好準備。”廖主席把本子還給她,鼓勵道,“跳得好了,我還另外給你獎勵。”
然後招呼另一個領導跟他一起走了。
甄雪和宗小琴滿心以為今天沈嬌寧就要狼狽不堪地滾出文工團了,哪成想事情竟然變成了這樣的走向。
甄雪覺得廖主席不能就這麼輕易走了,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恨恨道:“沈嬌寧,我看你兩天後能跳出個什麼東西來,還自己創作?我呸!”
沈嬌寧隻當是狗吠,一邊收拾自己的衣櫃,看有沒有少什麼東西,一邊平靜道:“夏蟲不可語冰,燕雀不知鴻鵠之誌,自古如此。”
甄雪沒怎麼聽懂,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話。她想罵回去,但話到嘴邊,突然想到沈嬌寧不可能跳出她自己舞蹈,到時候比現在還丟人,幹脆也不說什麼了,就等著兩天後看她笑話。
沈嬌寧根本不在乎她是怎麼想的,別來吵她就行。
整理完東西,確定沒少什麼,又等了一會兒,廖主席就讓人把扇子給她送上來了。
甄雪看到自己戲班的扇子被拿給沈嬌寧用,還是氣不過,但是抬頭看到那是最舊的一把,竟然也就不說話了。
主要是扇子跟琵琶相比,簡直不值一提,等兩天後沈嬌寧滾出文工團,就用不了琵琶了,現在犧牲一把扇子不算什麼。
沈嬌寧拿著扇子就出門去排練室,走進文工團時,她腳步一頓,算了算身上的錢,拐進了食堂。
“小沈同誌,你又來早了。”李大爺笑嗬嗬地說。
“大爺,方便借一步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