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冷寂,白雪飄零,深紅的宮殿被大雪掩埋,湘北的戰事已經到了尾聲,關外五部重創其二,已經沒了和栗國叫板的底氣,紛紛派人求和,簽訂停戰協議。
餘陽帶著關外部族的和平協議回京,慶隆帝已經政事全權交由司徒蔓野,餘陽也在回京之後遞上了辭呈。
司徒蔓野一再挽留,餘陽都以身殘難擔重任為由推拒,思政殿上,所有朝臣都看著中央那偉岸的身影,屹立於大殿,栗國第一高手,終究在這一場戰爭中落幕,京都四十萬禁軍大統領,慶隆帝的心腹,當今皇太女的武學恩師,平步青雲幾十年,終究因身殘落幕。
“餘統領,你勞苦功高,盡職盡忠多年,罷了,既然你去意已定,本宮便不留你。”司徒蔓野歎了口氣,餘陽的顧忌和苦心她明白,有些傷懷,他用他的功成身退來警醒朝中老臣,一麵是警告,一麵是勸慰。
“隻是你保護父皇多年,父皇習慣了你左右,餘統領記得常常進宮看望父皇才是。”
“是,臣侍奉陛下,是臣的本分,臣萬不敢忘本。”餘陽臉上帶著幾分滄桑,像是傍晚的餘暉,屬於他的年代過去了。
“衛陽餘氏子固,肝膽一生,退敵有功,佑我栗國邊境安寧,本宮得父皇恩準,封忠陽侯爵,世襲三代,長子餘暉為忠陽候世子,賜候府一座,黃金千兩,錦緞十二匹,珍珠十鬥,玉如意一柄。”
“臣,謝主隆恩。”餘陽俯首沉重的說道,像是為他在朝堂上畫上句號。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栗國多了一位忠陽候,少了一位大統領;京都四十萬禁軍,沒有了統帥,而之前幾處禁軍起亂,雖然都在控製之內,但為了避免一家獨大,司徒蔓野將四十萬禁軍劃分京都而治,四十萬禁軍分天地玄黃四軍輪流分守栗都東西南北四門,五年輪換一次。
餘陽推退出朝堂,絕非司徒蔓野所願,下朝之後,司徒蔓野心中有些低沉,盡管能夠理解,卻不能釋懷。
“殿下,可回東宮?”司徒蔓野上台之後,謝婉言一躍成為司徒蔓野身邊的大紅人,謝婉言以女子之身執掌東宮大小事宜,地位就宛如慶隆帝身邊的李全大總管。
謝婉言早已退卻了青澀,身為東宮長吏,執掌東宮,謝婉言那還有當初來京城投奔司徒蔓野的失落,如今的謝婉言可是京城世家們的最滿意的兒媳婦人選,端莊大氣,胸有丘壑,不知多少世家求娶,隻是可惜,謝婉言也過了慕少艾的年紀,更何況心底還住著一個展羽,隻是進宮之後,她和展羽的來往更多了,他們隻見那朦朧帶著幾分尷尬的氣氛卻沒了。
“不了,先去正陽殿給父皇請安。”司徒蔓野搖頭,想著餘陽的事,餘陽可謂是慶隆帝身邊的第一心腹,哪怕是如今權掌一方的齊偉也不能與之匹比,如今餘陽辭官,相比慶隆帝心中不好受。
來到正陽殿的時候,裏屋傳來慶隆帝浪爽的說笑聲。
“陛下,皇太女殿下到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司徒蔓野臉上帶著幾分溫柔的笑意,旁邊陪慶隆帝說笑的男子正是宮墨,自從莫無心離去之後,她和宮墨之間好像回到了從前,一個恭敬,一個謙卑,湘北關外的那些事同時被兩人藏在了心中,誰也不去提及。
“殿下。”
“世子。”二人對視一眼,就像最開始的那般模樣。
慶隆帝挑眉,帶著幾分趣味不經意的看了看兩人,他說最近宮墨怎麼老往正陽殿跑呢,原來是和蔓蔓鬧別扭了啊。
“蔓蔓來了,朝中可有人為難你?”慶隆帝終究是一代帝王,盡管已經放權,但句句不離朝政已然成為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