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俞菲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她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扯出一個笑，“我們都以為不會有後續。可是……前天我出門買東西，等我回到家一看，家裏人都倒在血泊裏。爹爹……爹爹也是。而且家裏所有錢，都不見了……”
秦瀟兮皺著眉頭聽俞菲講完。如今的皇甫以仁……她不可能再為他澄清證明什麼，因為皇甫以仁確實有可能為了錢財……
畢竟，皇甫以仁若想卷土重來，就不能少了錢。
晏期安安靜靜地喝著粥吃著糕點，倒是眼珠子轉來轉去，也不知道聽懂了多少。
在場那麼多人，也就隻有司棋一個人知道得又快又多。
晏無殊聽完，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肉丸給秦瀟兮。秦瀟兮一臉不解地看著他，這時候，誰有閑工夫吃東西。
晏無殊笑了笑，開口，“好了，先吃點早餐，接下來的，我幫你安排。反正皇甫以仁遲早都是要死的，那不如……”
那不如......
什麼？
直到到了相思無涯，秦瀟兮才明白自家夫君說的那不如是什麼意思。
難怪一個跟北冰國現任君主交情不深的人會主動要求去皇宮借住，原來是打定了主意要坑北冰國現任國君除掉皇甫以仁。
北冰國現任君主遲遲不對皇甫以仁出手是因為害怕皇甫以仁有底牌，而穆王忽悠人的功力明顯格外了得，不出一周，就忽悠得北冰國現任君主不留餘力地打壓皇甫以仁。
如果不是怕自家夫君吃醋，秦瀟兮倒很想感慨一下，這種做法，和哥哥太像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穆王的行事作風，和哥哥的越來越相似。
相似到......
她有時候都會害怕她情不自禁地喊出那個稱呼......
“娘親，你在想什麼？”
孩童軟磁膩人的聲音縈繞在耳邊，秦瀟兮低頭，看著懷裏那隻小團子圓溜溜的大眼睛，終究還是笑了。
罷了，夫君也好，哥哥也罷......
她這一世，屬於穆王。
“小夏天剛剛說了什麼？抱歉，娘親走神了，沒有聽到。”她揉了揉小團子的腦袋，笑得溫柔。
她一來到相思無涯，就被許久不見的小兒子纏上，難得的是，夫君對小夏天的態度格外溫和，要不是阿期黏在亞父身邊沒注意，估計得爆炸。
畢竟這種待遇，是阿期得不到的。
“娘親，我想要師父一直陪著我。”晏夏拉著自家娘親的衣袖，一雙眸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雖然他不懂，但是司書叔叔總是會有意識地教導他，娘親，是那個可以說服師父乖乖喝藥的人。師父要是不喝藥就會離開他，他想要師父陪他長大。
“我知道。可是小夏天，你要知道啊......沒有人可以一直陪著你。你的師父不行，我不行，你的爹爹也不行，阿期也不行。”摸了摸小團子的臉頰，秦瀟兮眺望，眼前的就是夫君曾經播種的一片田，但是由於沒有人打理，田地又荒蕪下去。
亞父教導人的方式她還隱隱約約記得，亞父教導出來的孩子，隻追求現實。而她告訴小夏天的，就是實話。
沒有人會一直陪著另一個人。
這就是事實。
“我知道的......”墨色眸子暗淡了不少，“可是我想要師父陪我久一點。”
“小夏天，你要相信，我們會陪你長大。”托著小團子起身，秦瀟兮笑眯眯地說，“好了，帶你去找司棋哥哥玩。”
“那娘親你呢？”
“去找你師父聊點事情。”而那些事情，還不能讓小孩子知道。雖然他們也不一定聽得懂。
“好吧，娘親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覺。”
“當然可以。”
......
“我以為你是真的想起來了......”
“沒有，我隻是做了很多個夢，可是......”可是那些夢太過支離破碎，他根本就無法將那些夢連在一起。
夢裏，有個女孩嬌嬌軟軟地喊著哥哥，有個男人溫柔篤定地喊著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