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瞿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喂飯倒是可以考慮,你再不吃的話它可能就涼了。”說著,便越過夏清許去拿那碗瘦肉粥。
夏清許中途截獲了他的手,把人輕輕推回了位置上,“還是不麻煩小棉襖了,我覺得我自己可以。”
林瞿本打算再和他開幾句玩笑,但口袋裏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摸出手機,夏清許明顯地感覺到他在看到屏幕的那一刻臉色都變得僵**起來,也不知來電的是個什麼洪水猛獸。
“我去接個電話。”他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然後也沒等夏清許回答便匆匆起了身。
門外隱約傳來了林瞿的聲音,但並不真切,也不知道在講些什麼。夏清許沒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癖好,拆了旁邊外賣盒的蓋子,便用僅“存”的左手奮鬥起來。他也得慶幸林瞿給他買的是粥,要是換成什麼需要用到筷子的食物,他肯定得在這裏聞著食物的香氣餓死。
林瞿進來的時候夾雜著一身的霜寒,坐到夏清許身邊的時候,後者甚至覺得熱水袋都得被他捂涼了。對方的神情並不算好,眉頭緊緊地繃了起來,雖沒有那麼誇張地擰出一個“川”來,但瞧著是不太愉快的模樣。
應該和電話對邊的人鬧了矛盾。
“林瞿,我有點無聊。”夏清許動作滑稽地用左手從右邊口袋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你陪我看部電影吧。”
林瞿接過他的手機,說道:“你想看什麼。”
“找個鬼片看看吧。”夏清許語氣平淡地說道。
林瞿轉過頭,眼中晦暗不定,“你又嘲諷我呢?”
“我沒有。”夏清許若無其事地說,“怕鬼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啦,多看看就好了。”
林瞿應了一聲“好”,轉手就在夏清許後腰上一撓,這一回是中了標的,直把夏清許逼得渾身一顫,眼淚都給逼出來了。
最後看的也不是鬼片,而是找了一部今年很火的綜藝。兩人占據了偌大的休息室,擠在一塊看完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綜藝節目。護士進來給夏清許換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夏清許趴在林瞿肩上抖個不停,若不是手上還掛著一注射器,他可能都得直接滑倒椅子底下去。
等三瓶水都掛完了,夏清許才被林瞿拖回了宿舍,塞進了被子裏,又睡了個天昏地暗。
夏清許的病來得快去的也快,第三天又是生龍活虎的一條好漢,他本來還怕瞿牧牧在這兩天裏找他去練舞室,但巧的是瞿牧牧每次都隻是簡單問候了一句,就沒有提其他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病的事被林瞿告訴了對方。
林瞿在照顧了夏清許一天後又沒了蹤影,但是那件黑色的羽絨服似乎就這樣被他遺忘在了夏清許這裏。後者有一次趕著上早課,在冬寒中踉蹌起床的時候,還因為腦子混沌直接套上了這件衣服。他裹著寬大的羽絨服走了一路,直到進了教室被阮林蔚一問,才恍然發覺自己穿錯了衣服,然而為時已晚。
羽絨服上沾著鬆林的味道,仿佛林瞿就貼在他身邊似的。
夏清許被自己的想法雷得不清,甚至還以為是那一場39℃的燒燒壞了他的腦子。
“你知道有什麼香水是鬆林的味的嗎?”夏清許捅了捅阮林蔚的手臂。
阮林蔚把下巴從手臂上抬起了一點,偏過頭掃了夏清許一眼,而後又趴了回去。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騷包了。”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睡醒,夏清許總覺得他的聲音有點綿軟,像是雙打的茄子,離萎蔫就差了一步。
“我隻是覺得那個味道的香水很好聞而已。”夏清許解釋著,“而且我也沒覺得噴那種味道的香水很騷包啊……”
林瞿身上的就很好聞。
“那行吧。我也不知道有什麼香水是那個什麼鬆林的味道,我現在隻想知道謝巍的信息素是個什麼味道。”阮林蔚沒氣兒似的,聲音小得都快趕上蚊鳴了。
夏清許問:“他回來了?”
“回來了,還帶著該死的性別回來了!”阮林蔚再次轉過頭看著他,夏清許發現對方的眼下多出了兩團青黑,像是昨夜沒睡好的樣子。
夏清許想了想,也許是分化後的謝巍沒有像阮林蔚預想的那樣。
“他沒有分化成omega,而是成了beta?”
“不是。”阮林蔚握上了夏清許的手。
“那是怎麼了?”
“比這更可怕……”阮林蔚咬著牙,指著自己後頸上的牙印,“他娘的他分化成了alpha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