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力上講,神能獵人並無嚴格的分級製度。但要作為長老會中的一員,必須擁有長老級的實力。而獵人與長老之間的最大區別,就是對場的領悟。
萬物皆有場,氣勢是場最完美的詮釋,“張飛怒吼長阪坡,喝退曹兵百萬”是氣勢,“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更是氣勢。
泰仁傑早就領悟到場,幾年前就能加入長老會,隻是嫌棄裏麵勾心鬥角,而且成為長老之後,會無所事事。他認為,身居閑職,是對力量最大的褻瀆。
一條漆黑小巷裏。
泰仁傑靠牆停下,微微調整呼吸,這個情節有點類似港片《無間道》。
場與場之間會有微妙的感應,那個人想必也發現了他。
幾年不見,曾經的兄弟之情會演變成什麼摸樣?
曾經的信誓旦旦化為過眼雲煙,即使再見麵,迎接的隻會是難以言喻的憤怒,暴風驟雨般的雙拳。
百米之外,黑衣人亦靠牆而立,兜帽蓋住他的臉,整個人就是一團黑,與夜晚完美融合,很難分出彼此。
他長吸氣,再踩著牆壁登上五層樓房,在各個房頂上進行三維空間的奔跑。
後麵當然有人在追,於是他加速,如履平地。
泰仁傑身材壯碩,善於以力量作戰的他,並不適合在空中行走,便老老實實地穿行於各個巷道中間,好在他熟悉路況,所以並未跟丟。
兩人的距離,始終在百米之內。
或者說,黑衣人本就是在等,以其驚人的速度優勢,恐怕很少有人追得上他。
因為,他要做一件事,必須斬掉所有羈絆,唯有如此才能永墜黑暗。
沒人喜歡黑夜,那會讓人覺得孤獨,一分鍾都難熬。
孤獨更像是一杯毒藥,越飲越渴,吞噬細胞、血肉,將一切活的東西全部殺死。若一旦熬過孤獨,絕對會成長到無人可及的境界。很少有人敢以身試驗,所以成功的人總是寥寥幾個。
鋌而走險,未必是自我放逐。
泰仁傑氣喘籲籲,絲毫不敢懈怠,他必須要將那層薄繭撕開,如此方能除去心魔。唯有這樣,他才能化繭成蝶。
這種事,一定要親自做,才會覺得爽快。
最重要的是,他想搞清楚一個答案,而那個人未必會說。如果是這樣,那就用拳頭打得他出口。
西京市郊區,廢棄的化工廠裏。
兩個高大的煙囪兀自矗立,表麵堆滿烏漆墨黑的塵垢,數隻烏鴉停在最高處,時而盤旋,時而靜走。
一排排破舊房屋的窗戶隻插著碎玻璃片,寒風刮過之時,鬼哭狼嚎的聲音四起,尋常人絕不會來,尤其在零下幾度的冬天。
這裏曾是年青人的樂園,此刻更像是一座荒涼的墳墓,埋葬著一段美好時光,死寂是它剩下的最後情感。
空曠廠房裏,一堆奇異造型的鐵製管道棄置於此,無人打理。
泰仁傑凶氣大盛,像頭饑餓的豹子。
“蒙天豪,早知道是你了,出來吧。”泰仁傑爆喝,中氣十足,聲音經久不散。
“仁傑,你進步不小呐。”黑衣人笑笑,從鐵製管道後麵轉出。
黑色兜帽,摘下。
一張極其英俊的臉,透著妖異的光,絕對的女人殺手。
“哼,廢話少說,我是來找答案的,你知道什麼問題。”泰仁傑雙手緊握,每根青筋都奮力暴起,滿是力量。
“還是那個老問題?我不得不說,你真沒長進。做人呢,得朝前看。”黑衣人又是隨意一笑,讓泰仁傑怒氣更盛。
因為他每一個笑,都帶著無所謂的態度。越是無所謂,越讓人火氣大,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更何況,泰仁傑是力量型選手,經不起激將法。
“快說,到底是為什麼?”泰仁傑舉拳前衝,就要挨到黑衣人的胸口。
“沒有答案。”蒙天豪攤攤手,“散了就是散了,覆水難收。”
泰仁傑的暴力之拳,攜帶著近三十年的勁氣、十年怒氣全力出擊,赫赫有聲,根本就收不回來。或者說,他本就不打算收。
而蒙天豪也不打算躲。
嘭!嘭!咣啷!咣啷!
蒙天豪一米八的身體就像斷線風箏一樣,摔倒在一片管道之中,亂七八糟抱成一團。
他抹掉嘴角邊的血漬,又一步步走回去。
“仁傑,別這麼急嘛,咱們先喝幾杯。”蒙天豪不知從何處抓來一堆酒,扔了一瓶過去。
泰仁傑依然很生氣,但對剛才蒙天豪生受一掌稍微有些歉意,便接過酒瓶,對著空氣舉了舉,擰開瓶蓋暢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