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國外貼標貼上“老死來死”四個中文還忽悠人說是進口的,這大公司長不長眼啊!他哪怕貼個“olddeathcome

death”也比這樣洋氣啊,而且都死了還要搞國內生產國外貼標,然後漲價賣國內,霸占地獄市場,太可恨啦!

牛頭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你聽聽這車的聲音,那叫一個洋氣。”

說完,一踩油門,這紙車就以十碼的速度衝了出去。

牛頭很得意,說:“你聽聽這聲音,這是高級車的聲音,普通車的聲音雖然也是颯颯颯颯的,但忽高忽低,一點都不穩定,這車的聲音就是颯颯颯颯,低沉穩定,跟男低音的聲音一樣!”

我是真聽不出來!

不過看牛頭誇這紙車的樣子,顯然這車還真不簡單,原來閻王死活不願意給我們看輪回盤,這會兒怎麼忽然變了想法,還派出高級車接送?

我很好奇李伯通到底和閻王說了什麼,問他:“你到底和閻王說了什麼?”

他笑道:“我和閻王說,如果他不讓我們看,我就去上訪,把他上次去吃飯不付錢,還順帶拿了人家三包餐巾紙的事兒供出來。”

我說:“就這些事兒他們就怕了?”

李伯通笑而不語。

牛頭說:“別提了,這年頭,在地府當官的都是弱勢群體,上次有個當官的說再來上訪,他就去斷魂台,投河自盡,結果第二天來上訪的鬼是原來的十倍,樂得啊,就等著看領導自盡。”

你們平時都幹了什麼事兒才能讓人家把你們恨成這樣啊?

輪回盤立在高台上,四周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漆黑,隻有鏡子閃著五彩的光,那些光凝成一個漩渦,仔細看去,那些漩渦的粒子竟然是由一張張人臉組成的,然後漩渦越來越淡,鏡子上出現了無數張臉,無一例外都是陰惻惻的笑臉,同時鏡子傳來鬼哭狼嚎一般的淒慘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女人的尖笑,鏡子正中間浮現出一行字——“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陰曹地府歡迎你!”

我有種把這鏡子砸爛的衝動!

太瘮人了這,沒人看到這鏡子會覺得高興!

“閻王有令,你們隻能看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否則容易被上麵發現。”看守輪回盤的鬼差站在鏡子旁邊,對著鏡子報出了馬建民的生辰八字,隻見鏡子裏的鬼臉如同被打散了一般地散去,漸漸浮出了一個嬰兒。

李伯通解釋說:“這就是你爺爺的二叔的大爺的曾孫子,馬建民馬道長。”

鬼差遞給我們一個遙控,說:“覺得慢就快進下吧。”

原來這是錄像機啊!

因為這影像的時間和人生活的時間是同步的,馬建民經曆過的事情又太多,如果要按正常的進度看,看完這些我也已經老了。

所以我隻能拿著遙控一邊快進一邊看馬建民的一生,然後我發現這老小子不愧是我爺爺的二叔的大爺的曾孫子,從小就淘氣,又是掏鳥蛋又是偷地裏土豆的,還整日神叨叨的,無恥的樣子很有我的風範。

李伯通說:“馬兄天賦異稟,從小就能看見鬼怪,不過他也聰明,跟誰也不說,那時候是特殊時期,子不語怪力亂神,要被發現了就有他受的了。”

在馬建民十幾歲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在特殊時期被批判的道士,那道士第一眼看見馬建民就覺得他是可造之材,偷偷教了馬建民不少東西。兩個人一個偷偷摸摸地教,一個偷偷摸摸地學,竟然也讓馬建民學會了不少本領。

那道士原來地位應該不低,本事也很大,平時總是木著一張臉,隻有見到馬建民來學道術的時候才會高興一點。

但是後來道士還是沒扛住惡劣的環境,死了,屍體被人隨便找了個地方埋了。馬建民半夜偷偷跑到道士的墳頭,拿了個小木板立在墳上,然後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看到這裏,我不禁停止了快進,心情沉重地看著少年馬建民對著墳頭磕頭。

“哎。”我感慨道,“如果那道士能活到現在,應該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我聽馬兄說過這一段故事。”李伯通說,“但是就我看來,那道士的功力遠遠不如馬兄啊……難道他之後又有什麼奇遇?”

此時輪回盤的鏡頭裏忽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那男人穿著一身白衣,頭發披在身後。

我和李伯通都愣住了。

白衣男人說:“生亦何歡死亦何悲,人的生命早已由上天注定,生命自有輪回,他今天死在這裏,明天就會生在其他地方,你又何苦拘泥於一世的肉身?”

這聲音隔上幾萬年,長出黴,化成灰我都能記得:“改命人!”

改命人竟然出現在這裏!

原來這個無處不在的改命人竟然與我爺爺的二叔的大爺的曾孫子馬建民也見過。